卻聽到浮橋北岸,在看到他的旌旗后,響起了陣陣鼓點和號角和歡呼。
而等任弘騎著蘿卜踏上浮橋時,感受更加明顯。
浮橋挺寬,為了迎接西安侯,每隔幾步還站著郡卒,他們被太陽曬得黑黝黝的臉龐上除了汗水外,還有憧憬和敬仰。或瞪大眼睛看任弘,或偷偷抬頭瞄他,每當任弘笑著經過時,個個腰桿挺得筆直,任弘一走過,則興奮地交換眼神,比比劃劃。
對岸兩座大營中,更是人頭攢動,士卒擠在營帳里爭先恐后地往外看,他們已知要帶著自己北擊匈奴者是何人,都在用各自的方言問:“當真是西安侯?”
當蘿卜的馬蹄終于踏上云中郡的土地上時,氣氛也達到了頂點,云中、定襄兩營中,忽然爆發了一陣吵吵嚷嚷,一點不齊的呼喊,喊聲漸大:
“少年錦帶佩吳鉤,獨騎匹馬覓封侯!”
聲音傳來,任弘身后甘延壽、傅敞等面面相覷,皆笑出了聲,這些云中定襄卒竟是知道西安侯大作的。
這是八年前,任弘在涼州募兵時讓人所唱,傳播度居然比他那幾首抄來的邊塞詩更廣。
底層士卒沒見過黃金,不曉得樓蘭在哪,但肯定知道“封侯”。這夢想對他們遙不可及,卻又觸手可及,西安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樂觀和熱情洋溢在黃河北岸,士氣還挺高昂的。
但太樂觀了也不好,在少年封侯后面,還有一句更現實的話,任弘沒有寫出來。
去時只道從軍樂,不道關山空白頭!
“大概是太守、都尉教的,想討我歡心。”
嘴上如此說,但見兵卒皆識他認他,任弘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暗笑道:
“阿弘呀阿弘,你擔心什么。”
“時至今日,天下誰人不識君?”
……
PS:第二章在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