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負“尚書斬馬劍”的天水少年段會宗戴兜鍪,赤幘玄甲,踩著馬鐙,領著不少靠著一手馬球得天子喜愛,從而晉身騎吏的袍澤,他們也擐甲介馬前行。
這些河曲馬可嬌貴著呢,在這數千里跋涉中,背上從來沒馱過任何東西,人也舍不得騎,天天吃豆子,努力維持著膘,為的就是今日大放異彩!
河曲馬較中原馬更強壯,能撐起沉重的馬鎧,說是鎧,大部分卻仍是皮制,具裝五顏六色,按照騎士自己的喜好涂畫漆料。入選屯騎具裝甲騎的,無不是騎術精湛的六郡良家子,面簾、雞頸、當胸、身甲、搭后、寄生俱全,這是任弘在漢軍武庫中馬鎧基礎上定下的形制。
馬背上則是凹形的高鞍,在草原跋涉數千里后,具裝甲騎們不抱怨馬鐙是看不起他們的騎術了,反而覺得此物讓騎行變簡易了很多,今日只需要在實戰中試一試。
這批具裝甲騎是任弘以大司農的重金打造,養一個重騎兵的錢糧,可用來養十多個步卒,常被認為是“費錢”,頂了很大壓力,他們身形有些笨重,在速度上與靈活的匈奴騎兵完全沒法比,用來沖擊弓騎兵有點強人所難。
但一個敵人必救的死目標就在遠方杵著,單于纛堅持不移,因為匈奴人作戰中不時回頭,這是心照不宣的規矩,一旦單于纛動,那這場仗也算打完,各部可以撒丫子跑路了。
那就是任弘的目標。
隨著冀州兵將匈奴人強行分開一個口子,段會宗也帶著具裝甲騎們,開始緩緩加速慢跑。
擋在他們和大單于之間的,是三條防線。
目瞪口呆看著重騎兵前進的薄薄一層須卜兵。
新敗于漢軍后陣,還沒恢復士氣,被單于放在前面擋刀的甌脫王。
最后是死死護衛在單于身邊的三千單于親衛!
他們合起來人數近萬,但在段會宗眼里,就像三層薄薄的鼓皮,利刃一捅就穿!
段會宗放下了臉上的鐵幕,聲音變得嗡嗡的,他位于菱形陣后方,指揮袍澤向前,漸漸加速,如同一股洪流涌向須卜兵,這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場擴大版的馬球賽。
而士卒們爭相搶奪的馬球,就是匈奴大單于的頭顱!
“屯騎營!”
“破陣!”
……
ps:第二章在下午,第三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