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通商路,幫助粟特人賺錢的就是善與光明!”
如此看來,匈奴豈不就是絲路上的惡神仆從?從不生產,只知破壞。漢卻恰恰相反,粟特的飛速繁榮,也是在張騫鑿空西域后開始的。任弘做都護期間,在西域鼓勵商業,讓搶劫成性的婼羌人,變成了商隊的護衛,相比匈奴,簡直是絲路上的光明化身。
而這場大漢與匈奴,善惡光暗的決戰里,粟特人早就站在漢一方了。
他們行走西域,頻頻為大漢提供情報,大宛一戰里,史伯刀甚至派了親兒子前去替任驃騎游說大宛貴族。如今漢軍大勝,他自然是要拉上其余四城,一同喜迎王師,讓粟特換一個主人了。
“但月氏,卻選擇了黑暗。”史伯刀嚴肅起來,披露了今日集會的目的,乘機與月氏決裂。
說完信仰,他開始講實利。
“只要歸順大漢,過去繳納給康居、月氏的兩份貢賦,將轉而交給任將軍,且能減少四分之一,五座城邦依然可維持自治,只受漢印綬,做大漢的侯。”
“只要成了大漢皇帝的臣子,粟特商賈,便能走出河西,抵達長安!”
這對粟特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事,再加上史伯刀將任弘的種種事跡告訴各城主,什么絲路的保衛者、粟特商隊之友、牛精古爾蘇萬之手,最重要的是……
“任都護答應了,絕不會干涉粟特人的血親圣婚!”
……
在聽了任都護的承諾,原本對漢軍到來還有所疑慮的粟特城主們,立場變得堅定起來,同意史伯刀的意見,驅逐了個各城的月氏王使者,并在漢軍從大宛南下到金水時,一起派人相迎,提供糧食。
除了史伯刀外,其余四城主分別為附墨、窳匿、罽城、奧鞬,大概對應唐時的安國、何國、曹國、米國。
他們吹吹打打地將任驃騎和漢軍迎入撒馬爾罕中,將頭發編成小辮的粟特姑娘載歌載舞。
任弘倒是想起來了,亞歷山大的妻子羅克珊娜據傳就是粟特人。
但粟特對亞帝的觀感卻極差,因為希臘人侵波斯后,摧毀了大量火襖教的神廟、圣火,燒毀了波斯古經《阿維斯塔》,殺害驅逐拜火僧,逼得他們不得不逃亡到索格底亞那。
在希臘人統治波斯和巴克特里亞的兩百多年里,火襖教在那兒遭到壓制。反而是偏遠的粟特,卻保存了火襖教的火種。
于是,亞歷山大被寄居于粟特的祆教拜火僧視為“受詛咒者”,和黑暗惡神共享此頭銜。
任弘不打算信任何教,但很樂意在粟特祆教和南方巴克特里亞地區的佛教徒間挑起點爭端。
史伯刀不知任弘所想,在隆重的儀式后,還奉上了當地特產:金桃。
任弘瞧這“金桃”和黃桃有點像,但個頭更大些,且入口格外甘甜,桃肉緊緊粘在桃核上,吃了一顆還想再來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