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中央和左翼還在射程之外,右翼的兩千羅馬士兵,便率先與五千托勒密軍接觸,他們對埃及人射出的箭無所畏懼,扛了第一波后,便迅速變換成鋒矢隊形,發起了果決的急速沖鋒!
這讓剛被“宙斯之雷霆”提了士氣的托勒密軍隊慌了神,命令下的很急促,無非是前排的希臘人方陣放平長矛,后方的埃及弓手繼續施射。
但右翼的羅馬人一口氣就跑完了百余步的距離,成排的重投槍被狠狠擲出,然后是盾牌和長矛撞擊在一起的巨響。
托勒密軍人數雖多,但不管是希臘人還是埃及人,都怯于和可怕的羅馬人肉搏。他們排成巨大而笨拙的方陣,根本無法有效抵御羅馬人分隊靈活兇狠的攻擊,就像一頭蠢笨的大象,遭到一群餓狼的圍攻。
反觀羅馬人,兵士們嫻熟無比地變換著大隊與小隊的隊形,讓整個陣法呈三角形楔入,試圖撕裂托勒密軍的防線。
他們顯然是想先擊潰托勒密軍,再配合中央的同伴,對漢軍實行包抄。
這戰術,仿佛是在對漢軍大喊:“你們被包圍了!”
這讓漢軍許多軍官勃然大怒:“彼輩不過四千多人,就想要包圍萬余大軍?大秦國人也太囂張了!”
任弘搖頭,他和手下的士卒們都感覺受到了侮辱,畢竟和漢軍在東方、印度一樣,羅馬人也在地中海世界以寡敵眾慣了。
但這場仗,勢必讓輕敵的第十軍團付出代價!
五千對兩千,托勒密軍不知還能撐住多久,中央的一千羅馬人已經靠了過來,面對未知的賽里斯人,他們比右翼的幾個大隊更加謹慎。
“蹶張弩準備,發重矢!”
任弘下達了命令,遠程火力是漢軍最大的優勢,務必讓羅馬人在結陣前就遭受損失。
漢軍的弩沒有貿然發射,直到敵人進入八十步內,早已上好弦舉了許久的蹶張弩才被材官扣下懸刀,菱形的箭矢直撲敵人。
羅馬人照例持盾抵御,兩排盾牌將正面、頭頂防御得嚴嚴實實,可當弩矢飛到跟前時,他們還是吃了一驚。
只感覺手里的盾牌遭受重擊,好像射來的不是箭,而是一排標槍,力道十足,甚至有弩矢射穿了質量差的盾牌,將士兵的手和盾釘在一起,鮮血淋漓。
七八十步尚如此,更近還了得?
羅馬人立刻習慣性放下盾牌,準備像右翼那樣,在敵人下一輪施射前沖刺,但只感覺眼前一花,第二輪齊射竟又來了!強弩云集雷發。
怎么這么快!羅馬人只得又舉起了盾牌,但還是有人應聲倒地,鎖子甲面對這個距離的錐形重箭,也無法完全抵御,防護較少的輕步兵更是損失慘重。
他們不知道,漢軍的材官也以三線列御敵,每列三百人,輪番上前,更有一百人專門負責給弩上弦,這種戰術彌補了弩機射擊速度慢的缺點,若是配合得當,速度能比得上弓。
這迫使羅馬人不敢像右翼那般直接沖鋒,不得不結成嚴絲合縫的龜甲陣,在弩矢連續不斷的攢射下前進。
“第二輪炮擊。”
敵人已至六十步內,任弘讓神機營再度放炮。
后膛子母炮的優點便在這時候顯現了,長管形的母炮后部有腹,腹上開有大孔,供安放提前裝好彈丸和火藥的子炮,母炮是銅鑄,子炮則是熟鐵,因為鐵膛較銅膛耐燒蝕,能延長使用壽命,銅炮管則不易炸裂。這會直接將子炮一換,趕在炮管還不算燙前,還能打一發。
炮口被調低,瞄準了已比第一次近很多的敵軍方陣,隨著火繩燒到盡頭,一陣煙霧伴隨著轟隆巨響,二十門炮陸續發射,將鐵彈送到了方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