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這樣的想法不由讓那名弩軍教頭多少有些驚訝,因為自己的師傅,也就是東原國的匠師就曾經打算制作這樣一臺空前的鋼瓶氣弩。然而,憑借一些豐富的經驗,最終卻又否決了。面對張凡這樣的尊主,那位弩軍教頭和沒有隱瞞:“我師傅曾經設計過,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主要是:鍛造這么大的合格鋼胚實在是太難了。要花費太多的優秀工匠才有可能,最終效費比如何誰也說不好。憑經驗,制造這樣的極限器物不可能第一次就很完美的,如果前三次都不夠完善,說不定就要冒一定被當做是細作的風險了。。。”
張凡一開始的時候聽到這些話也多少有些沉默不語。而且,張凡本身是術士,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武人,在潛意識里并不愿意看到真正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事物的出現。不過此時的張凡終究還算十分聰明:要打破武人和普通人的界限,終究還是要靠這些手段的進步的。何況,僅僅是在鋼瓶弩車方面有所精進,頂多也就是對規模和規格并不算大的武人集團在防守中有了最低限度的抵御力而已,未必就能談的上對自己能夠造成多大程度上真正意義的威脅。
若自己有效的改善方向,讓這些人更多的從事這方面的實際勞動,不也真正能夠樹立起一定意義上的主人意識了嗎?其實張凡很早的時候就覺悟到,一個社會若要比較健康,而且對抗上層敗壞的能力很強,那就需要足夠自覺的權益意識和個人需求意識。可很顯然,這東原國的絕大多數普通民眾不可能具備這種意識。正因為如此,自己才專門挑選那些有一定知識的富戶子弟集中起來建設新社會,因為這些人自幼就不在貧窮中渡過,有一顆向往富裕和舒適,而又不過于苛求自己的“富心”某些方面的意識毫無疑問要比尋常百姓更敏銳,更剛性一些。這些人轉型成為真正為了自己的安危而工作和勞作的匠人,或許才能梳理一種新的社會關系文化?
因此接下來,張凡就不對這些聚集在平陽新城的人通過練武來自衛保有太大的信心了,開始進行廣泛的“試工”,讓匠師們挑選真正意義上有悟性而且有最起碼興趣的人建立“精工班”增加制造鋼瓶氣弩弩車的人手。
鋼匠鐵匠都是典型的苦活累活,很快就有人受不了那些匠人們苛刻的要求了,尤其這些人以前過慣了主人的生活,拉下臉來干活都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情況下。
張凡通過自己獨特的精神力暗中查探的時候當然也了解到了不少情況,并不覺得問題全在這些不習慣下層人生活的身上。如果異位相處,自己也不可能接受很多匠人師傅的要求。在思考片刻的情況下,張凡召集千名匠師講述了自己的一些新的要求和規矩。
“新城有新城的規矩,某種程度上是不同于過去的。他們不是落魄來下放的罪人,身份并沒有比以前有根本性的降低。你們只是某種意義上的太子太傅而已,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這樣吧:我會專門建立一個另外的巡查體系。你們不要太過苛求那些人每天累計的勞作時間有三個時辰就足夠了,五天可以有一休。如果出現有人進步太差或者太不認真的情況被調查出來,我會專門的給予真正意義上的重罰的。我想一件事情也只有在不引起厭煩的情況下,才能長期的調動熱情,你們說呢?而且,這些人里我看有很多有思想有想法的人,你們也可以同這些人多交流,抱著相互學習而不是誰管著誰的態度來研究問題。要知道,你們自己可也不是局外人,十年后的大劫,如果他們敗了,你們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張凡一次糾正往往存在矯枉過正的問題,經過張凡做次糾正并花費了不少的功夫之后,才漸漸的讓一千匠師和三萬多名挑選出來的“學工”們建立了似乎完全不同于以前的關系。
在這個過程中,張凡當然也發現了一些問題所在,很多匠師們并不具備足夠的算學才能,其中脫穎而出的一些天才們存在交流障礙。因此這些人的想法也只能按照張凡的要求那樣報告到自己這里來。為了一定程度上減輕自己的負擔,張凡不得不建立了一個專門的“研討院”暢所欲言的研討鋼瓶弩車或者其他類型的裝備中的一些問題。還建立了真正意義上的測試場,實現了產,研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