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趙昕眼神閃爍,旋即下令:“傳許院使來,孤要問話!”
沒多久,頂著一對巨大的熊貓眼的許希就來到了趙昕面前,拜道:“國公可有德音下降?”
“孤想問卿,今日是何日?”趙昕鄭重的問道。
“回稟國公,初四日,癸未!”許希答道。
趙昕聽著,點了點頭,內心狂喜不已。
“癸未……癸未……”
“此天欲興我也!”
癸未是天干地支紀日法里的第三十位,其之前是壬午與辛巳,其之后是甲申與乙酉。
換而言之……
“朕完全來得及阻止那場大災難的發生!”趙昕握緊了拳頭。
前世曾為帝王的他,自然非常清楚,好水川之戰前后的經過以及其中的無數內情。
也非常明白,如今的大宋根本不能與元昊叛軍尋求戰略決戰。
因為現在根本不具備與元昊戰略決戰的條件!
無論是經濟上,還是軍事上,或者正治上的條件都不具備!
簡單的來說,即使好水川之戰,宋軍打贏了,也改變不了局面。
因為,北邊的遼人,已經在隨時準備背刺了。
更何況,大宋朝堂的廟算,根本就是瞎胡鬧,甚至稱得上朝令夕改。
在這種情況下,貿然主動尋求開戰,這是在賭國運!
而且是沒有獎金的那種賭博!
而趙昕記得非常清楚,好水川之戰爆發于慶暦元年二月已丑。
已丑是天干地支的三十六位,也就是六天后,這一天是農歷二月初十。
宋遼兩軍接觸,是在隔日的庚寅日,也就是十一號,這一天元昊叛軍在懷遠城以南的張家堡與任福統帥的大宋主力遭遇,叛軍在這里佯敗誘敵。
任福中計,率部追擊,一路追到六盤山下的好水川,為元昊主力團團包圍。
這一天是癸巳日,也就是二月十四號。
換而言之,趙昕現在還有時間來阻止這一切!
只要好水川之戰不發生,大宋邊軍的兩萬多主力得以保存下來。
那么,定川寨之戰,元昊叛軍就不可能獲勝。
如此,西夏的獨立之戰,就要面臨軍事、經濟、正治上的全面壓力。
到時候說不定,大宋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該如何阻止呢?
又該如何說服包括他父親趙禎在內的大宋君臣呢?
假托祖宗?
這個念頭只在趙昕心里一閃而過。
因為,他很清楚,祖宗是核武器,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用。
不然的話,用的多了,就失去了神秘色彩,也就沒有了威懾意義了。
“那便只能尋求外部援助了……”
但,誰能在這個時候,可以來到他面前,為他沖鋒陷陣,阻止這一切呢?
趙昕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個名字,然后又被他一一否定。
躺在床上,趙昕的眉頭漸漸緊皺起來。
“難道,朕要和前世一般,坐視著那災難的發生?”
前世,好水川之戰是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開始和結束的。
一直到他成年,開始掌握權力,才有人告訴他那場慘烈的大戰的后果與教訓。
若再坐視不理,趙昕知道,他絕不會原諒自己的。
于是,他握緊拳頭,在心中發誓:“朕必不惜代價,阻止韓琦出兵!”
哪怕冒險再用祖宗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