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來娘娘面前,讓娘娘好好看看……”張才人巧笑嫣然,年輕而美妙的身姿,儀態萬千,風情萬種,令人不免想起了當年曹子建的洛神賦之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便是趙昕,也不得不感嘆,這女人確實是一個足夠令男性神魂顛倒的尤物。
于是,他便笑著上前,來到這位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妃嬪前,微微拜道:“娘娘安好,二郎有禮了!”
“果然是得祖宗庇佑的麒麟兒!”張才人笑著伸手,將趙昕抱在懷中,一雙柔夷,輕撫著他頭上淺淺的發絲:“真是聰明呢!”
說著她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的傷感。
她雖得寵,官家甚至愿為她而棄這皇城佳麗三千,與她日日廝守。
但……
沒有生下兒子,是她最大的遺憾。
抱著這懷里的皇子,張才人甚至有些嫉妒起那個住在保慶殿的苗氏來了。
雖然,那個女人出生低微,但她有兒子啊!
而且還是一個得祖宗庇佑的兒子!
這樣想著,她的手就難免有些用力。
“這女人……”趙昕立刻有了反應:“真是恃寵而驕!難怪王守規敢在曹皇后面前那般囂張!”
他是誰?
這大宋唯一的國本,當今官家獨子。
這滿朝上下公卿大臣,休說動他一根寒毛了,別是連不敬的話,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敢說。
但,這張才人卻敢做出傷害他的舉動來。
雖然,只是稍稍用力。
但,在趙昕看來,這已是**裸的跋扈與囂張!
于是,趙昕馬上就記起來了。
前世,這皇城里流傳的溫成張皇后生前的種種故事。
用皇后儀仗,行皇后制度,甚至越俎代庖,將曹皇后甩在一邊,乃至于當眾給曹皇后難堪、臉色。
還有這位寵妃多次干預朝政,甚至內降文字給大臣宰執,給她家族的人要官職要好處的傳說。
一念及此,趙昕馬上就知道了,他絕不能表現出任何的可能對這位寵妃不滿的態度或者言行。
因為……
女人若是受到刺激后瘋起來,那是絕對不會管什么理智、現實、正治、祖宗的。
當初,郭皇后怎么被廢的?
這位大宋皇后吃醋起來,當著宰臣的面,在趙昕的父親脖子上留下了一個記號。
而郭皇后可是名門世家出生,她是宋太祖的平盧節度使郭崇的孫女。
自小受的教育,皇后之尊養出來的儀態,皇城里的規矩與制度,都不能控制她吃醋后暴走的脾氣。
可見,對女人,不能講道理。
特別是受寵的女人,尤其沒法子講道理。
只是,可惜了……
“張堯佐終不能用啊……”
張堯佐再合適,這位張才人只要活著,趙昕那里敢用?
不怕被賣嗎?
甚至,更直接一點,栽贓陷害!
可別忘了,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不能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