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月……”
稚嫩而青澀的聲音,一遍又一遍,高亢而整齊的吟誦著。
呂公著聽著,良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正回頭笑瞇瞇的看向他的劉永年。
呂公著動了動嘴唇,咽喉吞下一大口口水:“此大道之教也!”
劉永年面帶微笑:“然,確為大道之教,吾初聞之時,如聞夫子講道,只覺有浩然正氣,充沛于心胸之間,激動之情,難以自抑,于是徹夜難眠,輾轉反側,幾不能自制!”
“此……國公作?”呂公著小心翼翼的問道。
劉永年點點頭。
于是,兩人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呂公著低下頭去,想了許久,由試探著問道:“既有早課,必有晚課……”
“晚課也是國公所作?”
劉永年搖了搖頭,道:“晚課乃諸葛武侯之《出師表》!”
呂公著這才松了一口氣,若晚課也是一篇這樣水平的近道之文。
那他恐怕沒臉去見那位國公了。
即使如此,呂公著的內心也是無比忐忑和自卑的。
贊讀?
他配嗎?
呂公著深深的認為自己不配!
于是,他馬上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他不是來教導那位國公的。
而是來輔佐,來匡弼,來服侍的。
這么一想,他心中的尷尬終于得以緩解。
就聽劉永年道:“除了早晚雙課,國公還定了其他課程……此外還有諸般規矩與制度……”
“真是圣心寬厚,仁德如海,澤被蒼生啊!”
呂公著一聽,卻是嚇了一跳。
這兩制官員的子侄,可都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除了家教嚴格的一些人外,其他人的子侄,那可都是嬌生慣養,脾氣和性子都大的很的。
那么多規矩和制度……
這些人會聽話嗎?
要是有人頑劣,不小心牽連自己的侄子怎么辦?
于是,呂公著小心翼翼的問道:“國公定下的規矩與制度,沒有人破壞吧?”
“當然不會!”劉永年得意的道:“國公何許人也?”
“天降圣王,布德施仁,圣躬親為,諸生除了感激涕零,全心全意的服從與忠誠之外,還能有什么其他想法?”
他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自己親眼所見的種種事情,內心無比感慨:“贊讀日后會親眼看到,什么是真正的圣王施教,有教無類,何為德音廣播,頑石自開!”
“以吾觀之,當代書院的山長,都應該學學國公的教育之法!”
“如此,翌日大宋,將人人成材,再無頑劣之子,再無敗家毀業之人也!”
呂公著聽著,頓時神往不已,便道:“若如此,愿為國公身邊灑掃之人,服侍左右,此生不改!”
儒生士大夫們,在年輕的時候,還是很可愛,很天真,也很單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