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后世,除了核武器,那件兵器不是生產出來后,就會被想方設法的找個地方去使用一下?
因為不使用,不實踐,就不知道問題可能會出現在那里?更不知道該如何去改進。
軍事技術就是這樣子的。
完全是靠實踐,靠不斷的戰爭,在戰火中淬煉而出。
閉門造車,只能造出不切實際的樣子貨。
于是,趙昕看向王聞與高若訥,對他們吩咐道:“一個月內,孤要看到一千斤這樣成色的硝粉!”
“國公……”王聞小心翼翼的問道:“您可是打算用此物,制某種神藥?”
在當代,硝和硫磺一樣,醫用價值比軍事價值高多了!
加上趙昕身上的光環,難免不讓人聯想翩翩。
趙昕卻只是神秘一笑,道:“遵照孤的命令去做就行了!”
“臣謹奉德音!”高若訥立刻拉住滿懷好奇的王聞,躬身受命。
“臣謹奉德音!”王聞也醒悟過來,立刻俯首受命。
“去吧……”趙昕揮手說道。
送走高若訥和王聞,趙昕就將甘昭吉叫過來,對他命令:“卿且往司庫,調硫磺兩百斤,木炭一百斤至春坊備用……”
“木炭要磨粉,過篩,取其細末……”
“硫磺亦如是!”
大宋本身硫磺產量很少,但有一個國家,卻年年把硫磺大批大批往大宋運——日本。
而硫磺這種東西,大宋也是蠻需要的。
因為它被廣泛用于煉丹、驅蟲、殺蟲和治療各種皮膚病。
尤其是宮中的內臣們,特別需要硫磺。
故而,大宋皇城內庫中,常年儲備著數千斤的硫磺。
“臣謹奉德音!”甘昭吉聞言,立刻就去辦。
趙昕則躺下來,閉上眼睛。
現在,他很期待,一個月以后,當大宋君臣們,親眼看到地球上第一次人工制造的爆炸物后,他們會有什么反應?
“這只是一個開始……”
“反應鏈條的第一個環節……”
火器出現后的人類歷史,趙昕心知肚明。
他也清楚他在做什么?
更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產生怎樣的后果。
生產力提高后,生產關系隨之改變,社會構成應聲而動,上層建筑也就徹底改變了。
于是,伴隨著隆隆而來的汽笛聲。
皇冠落地,君權束手。
講道理,作為大宋唯一的皇嗣,他本該抗拒這個歷史,本當拒絕這一切。
然而……
歷史書上描述的慘狀,讓他不得不去做這些事情。
靖康之難,宗室如草芥,帝姬似雜草。
徽宗、欽宗的妃嬪、女兒們,整個汴京的百姓與士人,都將成為屠刀下的犧牲品。
他可不愿自己的子孫,淪落到那個凄慘地步。
更何況,火器的出現,社會的變革,不一定會導致皇冠落地。
德皇威廉、俄國沙皇、霓虹天皇,都因火器的出現,而皇權穩固,所謂后膛槍時代無戈、命,不止是說說而已。
火器既是反抗的利器、戈命的利器,也是統治的利器!鎮壓的利器!
有了火器,農民起義就和兒戲一樣,工人造反,也隨手就能鎮壓。
只要軍隊不亂,皇權就穩如泰山。
再說了……
“朕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趙昕冷笑著:“自己爽了最重要!”
經歷了前世的失敗后,趙昕此生已不愿再憋屈。
自己爽完再說。
反正,那些可能的后果與后患,怎么也影響不到他。
甚至連他兒子也威脅不到。
既然如此,那當然是先爽嘍。
爽完了,再考慮別的問題。
反正,事情再壞,也壞不到靖康之難,再糟糕也不可能糟糕的過崖山陸沉。
于是,趙昕心安理得,甚至躍躍欲試,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