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不愛讀書?”張寧恍然。
寒門子弟大多懸梁刺股,只要擠過那條獨木橋,改變自己和家族的命運,一切都將不同。像他們這樣的勛貴子弟,很少能拉得下臉參加科舉,有也會成為異類。他們從小被長輩們逼著讀書,卻覺得讀書無用,反正讀不讀書,都是混日子,何必費那功夫?
因而,不愛讀書的他們無數次氣跑先生,天天糾在一起打架。
劉念撇嘴道:“說得好象你愛讀書似的。我們這些人,誰打架時最狠,沖在最前?”
“我。”不,原主。張寧在心里糾正。他保留有原主的記憶,清楚原主沒事找事,繼而大打出手,每次都沖在第一線。
劉念攤了攤手,一副“你好意思數落我”的神情。
“那是以前。我們進去說。”張寧當先進屋。既然不愿意扮演另一個人,那就趁劉念質疑時說開吧,以后再有質疑的聲音,還有劉念幫他說話,算多一個幫手。
兩人在廂房坐下,清兒上茶和點心后退下。
張寧喝了兩口茶,吃了一塊點心,清清喉嚨,道:“我喜歡安定郡主。”
“你說過了。”劉念一邊把手里的點心往嘴里塞,一邊應了一句,還不忘咕噥:“清兒真小氣,我坐半天,喝了三盞茶,只上一碟點心。”
張寧失笑,接著剛才的話題道:“你不是說,安定郡主追求者眾嗎?我爹只是一個小小安鄉伯,我連世子都沒混上,要不謀一個前程,郡主憑什么答應這門親事?”
劉念若有所思道:“安定郡主答應有什么用?沒聽說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你是想謀一份差事,然后寫信請伯父托媒向鄭王求親?鄭王那個老混蛋勢利得很,你要沒一份好差事,他還真瞧不上。”
“吁——”張寧無聲松了口氣,能腦補就好,不用我費太多唇舌。
劉念還在思索這么做行不行得通,道:“你想謀什么差事?勛貴子弟太多了,有好差事輪不到我們的。”
要是謀差事容易,我們也不會天天閑得發慌,無聊到用打架打發日子好吧?
張寧道:“前些天家父來信,讓我參加今年的校閱。如果沒有遇到安定郡主,我自是當耳旁邊,現在不是遇到她了嗎?我想著,怎么也得試試。”
張勇確實來信命兒子無論如何都得參加今年的校閱,也只命令他參加,沒要求他一定考上,想必知道自己兒子是什么料子,沒指望一次通過。
成祖朱棣為給勛貴子弟一個晉身之階,下旨一年舉辦一次校閱,只有年滿十五歲的勛貴子弟才能參加,考上者賜金腰帶,一般充入錦衣衛,也有個別充入別的衛,總之既體面,又為家族增光,還有一份好前程。
劉念苦著臉道:“阿寧,我們能考上嗎?”
你知道一年幾人考上?想憑這個讓鄭王青眼,會不會太樂觀了?
張寧道:“不試試怎么知道?”
這幾天他在酒樓等女朋友出來,大腦可沒閑著,參加校閱是他認真考慮后覺得相對容易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