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苦著臉道:“陛下,臣確實為了郡主頭可斷,血可流。可小命沒了,拿什么和郡主白頭偕老呢?臣留著小命,是為了郡主。”
他倒挺會說。悠悠極有神采的眼睛閃過一抹亮光,嘴角微微翹起,隨即面無表情,仿佛張寧剛剛看到的只是幻覺。
朱祁鎮繃不住了,哈哈笑道:“你挺能說。你不愿為郡主舍棄頭顱,朕是要治你欺君之罪的。”
“臣愿意啊,一百個愿意。如果郡主下嫁臣,或是甘愿和臣同生共死,臣拋卻這大好頭顱又有何妨?”張寧手作刀狀,往脖子斬去,斬釘截鐵道。
朱祁鎮笑容僵在臉上,道:“胡鬧。郡主千金之體,怎可如此戲言?”
這混蛋真是什么話都敢說。悠悠不知道該以什么表情面對,極有神采的眼睛轉了轉,落在張寧臉上。他年齡和我差不多,長得也不錯,可為什么我總覺得他有點不正經呢?
張寧感覺到她的目光,朝她笑了笑,道:“悠悠,我找你找得好苦。”可惜皇帝在這里,不能和你敘離別之情。我們穿越五百多年的時光,在這里相會,真不容易。
悠悠表情苦怪,道:“張公子,任你舌燦蓮花,我也是第二次見你。上一次承蒙你援手,幫敝府車夫托起馬車,這次卻是皇兄見召。”
“只見一面,便天天在對面酒樓守你?”朱祁鎮同樣表情苦怪,太不可思議了。
這時候的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人家托媒向悠悠求親,經過慎重而全面的考慮,哪有像張寧這樣,只看對方相貌就上蹦下跳的?這小子絕對是個異類。
“天天在對面酒樓守我?”悠悠奇道:“他守我做什么?”
朱祁鎮笑道:“你問他。”
這是被笑話了吧?張寧很快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之處,可隨即釋然,論家世、門第,他沒有半點優勢,就算父親托媒求親,不過多一人被拒絕而已,和決斗的俊美少年下場一樣。
他不能再失去女朋友,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看她嫁入豪門,只好出此下策。
張寧正色道:“為見郡主一面,傾吐愛慕之情。”
雖然你的婚事不由你做主,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引導主事的人,最終達到在一起的目的。關鍵是,自從相遇后,我們一句話也沒說,這太讓人難受了。
悠悠道:“你匆匆見我一面,何來愛慕?”
張寧很想馬教主附身,吼一聲:“郡主,你還記大學里的張寧嗎?”可惜皇帝在側,這么說會露餡,會揭開穿越的事實,結果殊為難料。
“我對你一見鐘情,再見傾心。郡主可知,我們已見過四次?第一次,你的馬車經過我身側,你探頭眺望;第二次,就是你所說的幫車夫托起馬車車輪;第三次是先前你到酒樓,吩咐人縛我;這是第四次。我們見過這么多次,我愛你不是很正常嗎?”
還可以這樣?悠悠呆住。
朱祁鎮唇邊笑意越來越濃,最終大笑出聲,道:“你是我見過最搞長勾搭小娘子的男子。長得還挺不錯,悠悠要真嫁你,我可不放心。”
這話說的!
張寧苦笑:“臣句句出自肺腑,無半句虛言。”
“朕還真有點被你感動了。唉,北邊韃子不安份,朕夜不能寐。”朱祁鎮搖頭嘆息。
這兩句話有關聯嗎?張寧沉默兩息,狂喜不已,抱拳道:“臣定為陛下分憂,掃平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