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開信,信紙同樣普通,就是最差那種紙。字是臨的顏真卿的楷書。張寧更不滿意了,決定下次見面,好好說說悠悠。
一看內容,張寧明白了,悠悠這是生怕信落入錦衣衛或東廠手里吧?他匆匆看完,點燃火折子把信燒了。
悠悠來信說的自然是王振去慈壽宮告狀,反被太皇太后責罰的事。
該準備的都準備得差不多,是時候動手了。張寧無聲自語。
這些天外人看著,他又是搭棚施粥,又是造織布機,又是蓋廠房,動靜挺大,把自己是紡織廠東家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不僅勛貴圈的目光被吸引過來,上至文官,下至百姓,誰不關注?如果紡織廠做起來,意味著多一條路,有銀子有手段的可以開一家,什么都沒有的,家里不還有一個會織布的婆娘嗎?一個月十五兩銀子的收入,足夠一家人喝香的吃辣的,還能雇幾個丫環使女。
所以,沒有人注意到有人在收集王振的罪證。兩個月的時間足夠把他這些年做的事調查得一二楚了。讓張寧覺得可惜的是,此時的王振,還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僅止于收受賄賂,網羅黨羽,不過這些已經足夠。
…………
楊士奇回府用完晚膳,去書房繼續看奏章。自從成為顧命大臣,文淵閣大學士后,他總有看不完的奏章。國事繁忙,對此他也無可奈何。
看完一封奏章,他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老仆突報錦衣衛總旗張寧來訪。
“這么晚了,他可有說來做什么?”已是一更,因而他有此一問。
老仆道:“沒有。”
楊士奇想了想,道:“請他過來吧。”
老仆有些意外,道:“老爺,請他到書房嗎?”這位張總旗可是錦衣衛,請他到書房,怕有些不妥吧?
“無妨。”
老仆不敢多嘴,出去引張寧進來。
在書房門口,老仆前行兩步再次稟報時,張寧悄悄取出玉佩戴上。
楊士奇并沒有收起奏章,而是任由奏章散在桌上,那份沒有看完的還攤開,道:“請他進來吧。”
老仆忍了又忍,才沒有出聲提醒,而是轉身對張寧道:“張大人,我家老爺有請。”
我聽到了。張寧腹誹,道:“多謝老伯。”越過老仆進入書房,對坐在官帽椅上的楊士奇行禮道:“見過楊大人。”
他是權傾朝野的閣老,又是顧命大臣,張寧向他行禮原無可厚非。
“免禮。張大人請坐。”楊士奇示意張寧會下,道:“今天見了紡織廠的產出,老夫欣慰不已,若此法可行,則民可富,國可強矣。”
那是當然,工業強國,早就經過實踐。張寧無聲嘀咕,道:“大人請拭目以待,下官今晚前來,卻是另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