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悠悠極有神彩的眼眸落在他身上,不禁暗暗感嘆,飛魚服穿在他身上真好看。
張寧見她眼眸有一剎那的癡迷,心里得瑟,腰挺得更直了,道:“郡主幾個時辰不見,風采更勝往昔。”
他膽子可真大,皇帝就在前邊呢,悠悠朝他使了個眼色,裝作沒聽見,緊隨朱祁鎮而去。
害羞了啊。張寧心里暗笑,邁開大步跟上。
三人先后進了悠悠所居的院子,竹林下早有婢女備好矮幾錦墩點心蜜餞。朱祁鎮居中而坐,悠悠和張寧在下首相陪,悠悠又吩咐再上兩碟玫瑰糕。
皇帝也是人,也有饞嘴的時候,看朱祁鎮連吃兩塊玫瑰糕,張寧倒沒覺得奇怪,他奇怪的是,為什么朱祁鎮喜歡吃甜食?貌似喜歡吃甜食的男人不多。
或許是情緒有了傾訴的渠道,或許是認清王振只是內侍的事實,沒有以先生、父親待他,不再為王振有仿效唐朝內侍的行為而心情郁結,朱祁鎮興致極高,笑聲不斷。
三人聊了一會兒,悠悠將話題引到紡織廠上,道:“真能一天織五匹布么?”
“一天織五匹布還算少呢,以后會織更多。”張寧吃著滴酥泡螺,隨口道,心里想的是,怎么發明電力,或者用蒸汽代替人工?
“聽說訂做織機的人排了長隊,可是真的?”悠悠繼續道。
張寧聽出味兒來了,道:“郡主也想開紡織廠?”
這幾天,老鐵接單接到手軟,活計到到明年這時候也趕不出來。前幾天,無數人找老鐵送銀兩要求買織機時,老鐵嚇得不輕,不敢接,還是張寧道:“有生意為什么不做?接!往高了開價。”
老鐵接單的消息一傳出,鐵坊的門檻差點被踏平,京城中但凡拿得出五百兩銀子的人家,都求著老鐵要買。張寧開價一臺織機五百兩,一臺起賣。皇親國戚、勛貴、官宦,那是上百臺幾百臺地訂,普通人家,買一兩臺,也有幾戶人家湊銀兩買一臺的。
一天織五匹布的誘惑太大了。
張寧翻看訂單笑得合不攏嘴,不說布匹,光是織機,他就大賺一筆。至于這么多織機,織出來的布是不是有飽和的一天,那就交給市場去調節好了。短時間內,可以預見,不會。
他沒想到的是,悠悠動了開紡織廠的心思。
悠悠道:“府里人口多,我想買幾臺,既可織布自用,也可送些給父王。”
鄭王府的人口實在不少,每年置辦四季衣衫可是花了不少錢。
張寧道:“何必這么費事,你要布匹,我寫張紙條,你讓人去向鄭氏要就行。布價嘛,按八折算好了。先說好了,八折我沒利潤,也就是你才優待。”
朱祁鎮和悠悠四只眼睛同時看他,過了幾息,朱祁鎮道:“張卿也給朕打八折如何?”
張寧干笑:“那是自然。”
你們堂兄妹要聯手打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