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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京城,白天黑夜溫差頗大,近午的陽光灑在身上,讓張寧額頭微見汗漬。
他掏出帕子拭了拭額頭的汗,無聲嘀咕:“夏天穿這身衣服豈不受罪?”現在已經覺得熱,夏天怎么受得了?
嘀咕完,還得繼續走。
他和楊士奇約好在去慈壽宮的路上見面,身為當值的錦衣衛又不能在宮里到處亂走,只好以想見悠悠為由,讓朱祁鎮帶他一塊兒去。
他有保護皇帝之職,隨同皇帝前往,理由再充分沒有了。
朱祁鎮下朝后換了夏裝,所以并不覺得熱。張寧收好帕子,趕忙追上。
前面岔路口,五位顧命大臣來了,張輔走在最前,楊榮和楊溥邊走邊爭論什么,后面胡瀠沉默地聽著,楊士奇走在最后。五人遠遠瞧見皇帝,停下腳步,立于道旁,向皇帝行禮:“臣等參見陛下。”
“平身。”朱祁鎮道,越過五人,徑自去了。
每天都在這個時辰過來,要么前后腳,要么半路遇上,正常得很。
張寧行禮:“見過幾位大人。”
“免了。”五人先后道。
張寧經過楊士奇身邊時,楊士奇朝他眨了眨眼。張寧心中了然,這是決定參與了。他微微頷首,腳步不停,跟在朱祁鎮身后,進了慈壽宮。
“這小子真是人才。”胡瀠笑道。
他是老牌間諜,雖然沒有執掌錦衣衛,但消息同樣靈通。
張輔哈哈大笑:“可不是,要不是拉不下這張老臉,老夫都想參一股了。”
“你參得了嗎?”胡瀠笑道:“他連顧侯爺的面子都不給。”
張輔笑得胸前胡子無風自動,道:“我只是侯爺嗎?”
楊榮跟著笑道:“要是以勢逼人的話,好象我們都可以參一股。”
你是顧命大臣,我們也是,你可以,我們自然也行。幾人都聽出他話中之意,同時哈哈大笑。
張輔笑罵:“那可不成,這是我們勛貴之間的事,跟你們讀書人有什么相干?你們讀書人兩袖清風,最厭阿堵物,瞎摻和什么?”
幾人說笑幾句,楊榮嘆道:“且看一個月期滿,他交多少稅吧。”
張寧可是說了,東家交稅,織女交織,商賈也要交稅,這些人都上了名冊的。
張輔轉頭看他,道:“厘稅多少?”
“十稅一。”楊榮道:“張寧這小子嚷嚷太重了,說他和商賈應該二十稅一,織女應該三十稅一。”
幾人都沉默了,他說的沒錯,可織女們一個月就有十五兩銀子收入,誰不眼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