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悄聲道:“郡主,下官不敢居功,要不是張大人,下官絕對不會想到血管上去。下官以前聽都沒聽說過這兩個字。”
悠悠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張大人忙得很,沒空理會這些事,你盡管放心。”
“還請郡主得便時勸勸太皇太后,張大人對她老人家一片赤誠。”胡太醫苦笑道。
我就是不放心啊,張寧現在是錦衣衛指揮使,耳目眾多,太皇太后賞賜的事,他怎會不知道?胡太醫急得額頭的汗都出來了,太皇太后對張寧有偏見,他上哪說理去?萬一張寧收拾他,他麻煩就大了。
悠悠道:“如今宮里用的是太平廠的上好絲綢,太皇太皇賞賜的自然也出自太平廠。”
太平廠?皇帝為一個紡織廠題匾本身就很奇怪,原來宮里的貴人全用這個廠出的絲綢?那江南的貢綢豈不是名不副實了?胡太醫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悠悠見他沒聽明白,點醒道:“賞賜你,他不會有意見的。”
胡太醫明白了,敢情是宮里貴人們賞賜越多,張大人越高興呀。要是這樣,他就放心了。他行禮道:“謝郡主。”
悠悠笑道:“謝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沒說。”
…………
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時辰,張寧在乾清宮遇到悠悠。
“張大人,你進宮向皇兄稟事么?”她朝張寧笑笑。以前知道他在那兒,只要宮門開啟,什么時候過來都能看到他,現在他不用當值,要見他只能碰運氣了。
張寧升職,悠悠自然高興,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失落。姑娘家的小心思,實不足為外人道。
乍一見她,張寧想拔足就跑,又想自己好歹是男人,不能這么沒種,于是勉強露出笑容行禮道:“見過郡主。”
以前向她行禮,不覺得什么,哪天娶了她,連本帶利收回來就是,現在卻很不是滋味。張寧暗暗吐槽。他并沒有埋怨父親的意思,只是心情不太好。
悠悠斂了笑,凝視他,關切地道:“怎么了?”
他再掩飾,她還是感覺他有些心灰意冷。
張寧沉默一息,道:“你還記得前世的事么?”初次見面,她否認兩人曾經相識,真正和他熟悉是在他進宮當值后,因而他有此一問。
“前世?”悠悠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想了想道:“前世的事,誰記得呢?”
張寧追問:“進京之前,你不曾見過我嗎?”
悠悠奇怪極了:“難道你前世見過我?”哪里有什么前世,你不就想借此和我搭訕嗎?父王很快進京,現在還用拿這個當借口嗎?
張寧輕聲道:“是,曾經見過。”豈止見過,我們還談婚論嫁,情定三生。
“……”悠悠無語,過一會兒才嘆道:“你呀!”怎么直到這時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話到嘴邊,張寧還是沒能說出親事已定的話,只是苦笑道:“王爺進京,不見得會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