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是我勇士的護身符,沒弓箭算什么勇士?”也先怒氣勃勃道:“明廷竟敢收繳你們的弓箭,真是豈有此理。”
“太師,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巴圖被扣,我們送去的牛羊明廷收下不到四成,剩余的在回王庭的路上死了大半。明廷也不肯給我們糧食,而是給一半絲綢,一半鹽巴。”使命沒有完成,格斯爾擔心會受責罰,越說越小聲。
“砰!”的一聲,也先推倒面前的矮幾,霍地站起來,道:“你沒什么?沒給糧食?”
沒有糧食,怎么度過寒冬?眼看就到秋天了,不用一個月,草原上的草會枯死,夜晚的露水會結冰,這時候只能省著點,慢慢宰殺老弱的牛羊。可牛羊越殺越少,還得留母牛母羊明年生崽,沒有糧食,這半年吃什么?
格斯爾低下頭,羞愧地道:“全是張寧在中間作梗。”
“該死。”也先狠狠踹了幾面朝下的矮幾一腳,恨恨道:“派人悄悄潛進明廷,暗殺張寧,割下他頸上人頭。”
派勇士潛進去,躲在張寧必經之路,只需一箭,便能結果他的性命。
格斯爾道:“太師,恐怕不行。不說我們沒辦法潛進去,就算進得去,也暗殺不了他。我問過了,他乘坐的馬車和普通百姓外出乘坐的馬車沒有不同,根本分不清哪輛馬車里坐的是他。”
連目標都找不到,怎么刺殺?何況,明軍守得很嚴,根本沒辦法帶弓箭進關,連制作弓箭的材料都帶不進去。
馬匹和牛筋交易在另外的地方,那里可以算是“黑市”了。他們是朝貢的使者,是正規和朝廷做生意的,怎會朝貢牛筋等制作弓箭的材料?而明廷守軍更是一見這些東西馬上沒收。明廷不傻,防得很緊。
也先又用力踹了矮幾一眼,矮幾再也承受不住,斷了一張腿。他道:“張寧是大同副總兵張勇的兒子?”
“是。”
“和他父親一樣可惡!”也先怒氣無法遏制。張勇是一名悍將,這幾年不知殺了他多少勇士,每次在大同城下交鋒,總有人折在他手下。
格斯爾道:“太師是不是應該寫一封信向明朝皇帝要人?”
你光在這里生氣不是事啊,不過太師新仇添舊恨,倒忘了責罰他。格斯爾有些放心。
也先身邊有識漢字的,很快一封信便寫好了。派誰送去呢?也先看了跪在地上眼眶發紅的格斯爾,嚇得格斯爾虎軀一顫,道:“太師,我趕來報信,三天沒有合眼了。”
我不想再進大同城門一步,可千萬別讓我去送信。
就在這時,護衛進來稟報:“太師,明廷使者到了。”
“明廷派使者過來?做什么?”也先不待護衛回答,暴喝一聲:“抓起來。”你不是抓了我的使者嗎?我也抓你的好了。
什么情況?格斯爾和護衛都傻眼了。
也先道:“重寫一封信,告訴明廷皇帝,拿巴圖換這個使者。”
“高,實在高。”格斯爾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