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目標完成,而且超出預期地完成,朱祁鎮心情大好,準參與御閱的將士飲酒,每人三盞,護衛之職便交給沒有參與御閱的將士。
一時間歡聲雷動,將士們齊呼:“謝陛下隆恩。”
朱祁鎮失笑,準你們喝酒便隆恩了?要不準你們喝酒,朕豈不成了昏君?
一桌桌宴席在空地上擺開,參與御閱的將士們礙于在皇帝御帳前,不敢高聲喧嘩,不敢猜拳,卻個個十分高興,推杯換盞,三盞酒喝完,便不客氣地搶肉搶菜吃,氣氛極為熱烈。
御帳中,朱祁鎮高坐主位,身為統帥的張輔和新晉興昌侯張寧分坐下首兩桌。
朱祁鎮嘉獎三大營指揮使時,張輔一直站在旁邊,就像這場演習跟他沒有關系似的。其實他才是除了張寧之外,功勞最大的人。
商量時,張寧提議一定要讓“雷鳴”發揮該有的威力,如果連三軍都不清楚這東西的威力,真正上了戰場,他們怎么配合?又怎么有必勝的信心?只有讓他們眼見為實,他們才有底氣,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
這就是鼓舞士氣最簡單最快捷的方法了。
再一個,張寧提出,演習不能有傷亡,讓將作匠制作不同的白色粉末,以做區別。至于真正的排兵布陣,卻是張輔。
這次封賞自然有他的份,他位列勛貴之首,已經封無可封,朱祁鎮便蔭其子孫,封他的嫡孫女為縣主。
如今更是賞宴于他。
除了張寧這個怪物圣眷隆重,天天得以和朱祁鎮一塊兒吃飯喝茶吃點心之外,大臣們一年半載也沒有一次這樣殊榮。特別在這種特殊時刻,這樣的殊榮更具有非凡意義。張輔神采奕奕,腰板挺得筆直,好象一下子年輕三十歲。
“老臣敬陛下一杯,恭喜陛下得國之利器。”他起身向朱祁鎮敬酒。
朱祁鎮先不即飲,而是望向張寧。
張寧要是不明白,那就白活兩世了。他同樣端酒盞起身向朱祁鎮敬酒:“臣敬陛下一杯,祝陛下征伐瓦剌馬到功成。”
“哈哈哈。”大笑聲中,朱祁鎮一飲而盡。
張寧和張輔落坐,朱祁鎮笑吟吟道:“朕意欲親征,不知兩位賢卿覺得怎么樣?”
主要問張輔。這件事,朱祁鎮不止一次和張寧提過,張寧的態度很明確,親征可以,但要做好準備,怎么準備都不為過。對這點,朱祁鎮很認同,御駕親征不是兒戲,動輒數萬甚至數十萬將士的性命,更是事關他在史書上的評價,豈能不準備萬全?
張輔狂喜之下情緒激動,可并沒有就此忘形。他略一沉吟,道:“陛下想學成祖征戰沙場,原也未為不可。只是沙場上戰況瞬息萬變,要及時做出應對,陛下恐怕會受累。”
張寧從不知道張輔這么會說話。明明擔心朱祁鎮應付不了戰場上的情況,指揮不了軍隊,在有利局面下輸光家底,卻說成擔心他受累。
身為臣子,怎么能讓皇帝受累呢?皇帝受累,還要臣子們干什么?朝廷養那么多人,不是要為君分憂的嗎?
朱祁鎮自也聽出張輔未盡之意,道:“朕御駕親征,三大營隨朕出征,卿為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