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蔣飛辛酸的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時代在瘋狂變化，社會在高速發展……..也許速度確實太快了，很多人都忘記了實業對一個國家的意義。”
“陳總你很年輕，接觸過實體工廠嗎？”
陳浩搖了搖頭，該開玩笑的時候開玩笑，不該開的時候絕對不開，分寸他是知道的，“老實說，沒有接觸過。”
“沒有接觸過，是好事，”蔣飛苦笑著如是言語，“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愿意吃苦了，工廠這種地方，當然不愿意呆。”
陳浩不了解實業，他沒有資格發言什么。不過關于這個亂糟糟的大環境，他到是跟蔣飛擁有同樣的感受。
兩人聊了一會兒，發了發牢騷后，因著好奇，陳浩便還是問了一句，“蔣總，你為什么不轉型？早些年，你要是投資互聯網，投資影視圈，投資房地產，日子應該會好過很多。”
聽到這種話，蔣飛直接笑了，他掏出香煙，見陳浩表示不抽，他也沒堅持，自己點著了一根，“老實說，我也常常問自己這個問題。我堅持個什么勁呢？我這一輩人，那時候被灌輸的思想，都是實業興邦。我懷疑就是這個想法，害得我落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當年實業大面積遇到危機的時候，我要是跟我的一些朋友一樣，直接帶著錢去炒房，該有多好？”
蔣飛笑著如是說道。
見狀，陳浩只好配合著笑了笑，盡管他其實看出來了蔣飛只是在發牢騷而已，要是時間真能倒流，他認為，有很大可能，蔣飛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原因無它，只因為每個行業，都有一群真正熱愛這個行業，之所以投身這個行業，并不純粹是為了賺錢的人兒。
這種人或許少，但的確有。
陳浩相信是這樣，也愿意相信是這樣。
兩人聊了聊，一會兒工夫后，便還是聊到了正題上。蔣飛不是那種看到對手年輕，就東拉西扯想要忽悠一通的人。
因為這個原因，整個過程進行的相對來講十分簡潔…..甚至都簡潔的有點過了分。
“三億，這個價格很公道。”
“二點五，雙方都得讓點步。”
“讓五千萬有點太多，二點九。”
“我了解了一下其它公司跟蔣總你開的價，我相信我這個價格已經很豐厚，二點六。”
“二點八。”
“二點七。”
“行吧，”蔣飛眨了眨眼睛，能以這個價格將那塊地賣出去，他其實很高興，但卻并沒有真的多高興。
情緒是一個很矛盾的東西，考慮到那塊土地本來的用途，也就是他擴大工廠，大幅度壯大畢生事業的愿景，這種矛盾其實就也很合理。
茶館門口，兩人握了握手，蔣飛笑了笑，“陳總，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祝你前程似錦，一帆風順，千萬別碰實業。”
“哈哈，蔣總，堅持住，泡沫終歸會有破滅的一天，我相信實業一定會再度迎來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