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褪去，陸長生胸口的位置突然亮起一片狀如火焰般的紅光，這顏色仿佛比那件白衣上的鮮血還要更加明艷。
光芒涌動，映射在眾人的眼中，刺痛了雙眸。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臺下有人驚疑道。
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們竟然從那片紅光中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可怕的力量。
陸長生掃視著眾人，說道：“你們不是懷疑當年我在冰赤城下為什么會劍氣失控暴走嗎？這就是答案。”
話音剛落，眾人便看見他胸口處的那一片紅光突然開始慢慢變淡，而且變得越來越透明。
光芒漸漸虛化，直至最后，他身體整個胸腔的內部情況都透過那片紅光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血管內流淌的血液，白骨之上涌動的靈力，還有跳動的肌肉，全部都清晰可見。
最令人感到震驚的是，他胸口原本心臟的位置竟然是空的，唯有一柄迷你的小劍泛著赤色的光芒，靜靜地懸在那里。
看著這一幕，眾人頓時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一個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的人，竟然沒有心臟！
藍老爺子霎時滿臉震撼，忍不住顫聲道：“這......這是什么，你的心臟呢？這柄小劍又是怎么回事？！”
陸長生說道：“這把小劍，正是我的佩劍無雙，至于我的心臟。”
說到這，他停頓了片刻，隨后慘笑一聲，聲音有些虛弱地說道：“我的心臟早在二十年前冰赤城下的那一戰中就被無雙劍毀掉了！”
“什么？！”
“這怎么可能呢？！”
陸長生的話音剛落，較武場上霎時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藍老爺子聞言愣了片刻，隨即突然沖陸長生怒吼道：“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你所持有的無雙劍，乃是天下僅有的兩柄源兵之一，圣物怎么會噬主？”
“是啊，無雙劍乃是源兵，是圣物，圣物又怎么會噬主呢？”
回憶起當年冰赤城下的場景，陸長生的聲音不由有些顫抖。
“圣物自然不會噬主，而是當年那場大戰有人在我受傷不備之時，趁機拿了我手中的無雙劍，隨后直接用無雙劍刺入我的胸口，絞碎了我的心臟。”
說到這，他突然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恐怕就連她也未曾想到，我的心臟被絞碎之后，無雙劍的強大力量竟然奇跡般地讓我活了下來吧。”
“而我，最后不僅沒有死，甚至因為無雙劍和我的身體已經合二為一的關系，讓我對劍道的領悟更上了一層樓，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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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不過什么？因禍得福還不滿意嗎？”藍老爺子冷著臉追問道。
陸長生平靜地看了藍老爺子一眼，說道：“雖然它能保住我的命，但人類的身體還是太過孱弱了，根本無法承受住無雙劍的強大力量，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我便要經歷一次萬劍穿身之痛，連帶著修為也會被削弱許多。”
眾人聞言直接愣住了，這......這哪里是什么因禍得福，分明是在活受罪。
江湖上，對敵人最狠毒的懲罰便是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那些都只是說說而已，因為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一旦到達極限，人脆弱不堪的生命便會終結。
可陸長生不同，他擁有無雙劍的力量為其續命，無論受到多痛苦的折磨也不會死去。
這，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百里逐月看著陸長生的背影，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哀痛，內心無奈地嘆息道，司空老鬼啊司空老鬼，就算是大局為重，又何至于要讓一個小娃娃遭這樣的罪啊？！
從這段時間的相處，陸長生的諸多改變里，百里修杰和李重心等人便能感覺地出，陸長生這些年定然過地很苦，卻從沒想過竟會苦到這般地步，不由眼眶微紅。
而黃小晨早已經是淚流滿面，其他的暫且不論，就單單那萬劍穿身之苦，又豈是常人可以忍受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