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拍下邊防戰士排成一列,在45度的雪坡上艱難前行的景象。
他們拍下勸軒掛滿冰霜,卻如雕塑一般站在邊疆崗哨之上的戰士。
“想!俺當然想俺爹娘…”
望著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年輕戰士,看著那雙手長滿凍瘡,對依然堅定燦爛的笑容,小林眼神躲閃而又敬佩。
老蔡也在一次崩潰痛哭后,說出了許多年前的一個夢魘,他為了搶一個勁爆新聞,而讓一個女老師受不了閑言碎語跳了河…
而隨著拍攝,整個劇組也籠罩在一股莫名嚴肅的氣氛中。
沒有一個人抱怨累,為了拍到最合適的景象,攝影指導和老姜連續蹲守了好幾個日出。
就連化妝組最嬌滴滴的胖姑娘,也變得跟女漢子一樣,得了凍瘡,一聲不吭。
終于,在高原邊境待了一個月后,他們開始拍攝最后一場戲。
木里爾是塔族的一名老演員,他扮演一名給邊防戰士做了一輩子向導的老人。
在這場戲中,老蔡和小林本想跟著巡邏隊伍走一趟,沒想到半路上,一直精神亢奮的小林卻生了病,只能到前一個崗哨停下返回,結束采訪。
蜿蜒曲折的山脈根本沒有平地,融化的冰川沖刷出無數溝壑,排成一列的邊防巡邏隊,在碎石滿布的山坡上艱難行走。
身體虛弱,被老蔡和另一名戰士攙扶著他有些不好意思,隨意找著話題。
因為要攜帶一些物資,所以隊伍里有幾頭牦牛,憨頭憨腦十分可愛,最漂亮的,是一頭白色的的牦牛。
“卡埃比大爺,我聽說白牦牛是很神圣的動物?”
請來的塔吉克族老演員從小就跟父親巡山,很有生**驗。
他此刻也有些動情,摸著厚厚的牛毛,“你說的沒錯,它叫吉祥,是我跟戰士們從小養到大的,在這條路上,已經陪我們走了七八年。”
前面的一名塔族戰士轉身摸了下牛頭,吉祥頓時開始舔他的手。
這名戰士是個帥小伙,如果不去管帶紫外線染黑膚色和面頰部的高原紅,臉型輪廓還真有點兒像王力宏。
戰士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吉祥也是我們的戰友。”
姜紋哈哈一笑,“應該叫老班長。”
幾名戰士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原等枯燥行軍的隊伍頓時氣氛變得輕松。
轉過一個山坳,隊伍停了下來,身高馬大的指導員望著前方有些發愁,“昨天還好好的,怎么沖塌了。”
四周根本沒法繞道,和向導商量一番后,隊伍開始艱難翻越這道斜坡。
細砂碎石不斷往下滑落,久經訓練的戰士都走得小心翼翼,幾頭牦牛更是困難,得讓人推著前行。
咔嚓一聲,白牦牛吉祥腳底打滑,前蹄陷入石縫中。
龐大的身軀讓它瞬間傾斜,掙扎著滑了三四米,牟的一聲慘叫了出來。
“吉祥!”
“吉祥!”
幾名戰士大驚,立刻滑著跑了下去。
向導卡埃比大爺也連忙跑過去,檢查一番后,顫抖著嘴唇搖了搖頭。
吉祥一瘸一拐站了起來,幾名戰士紅著眼摸著它的頭,而吉祥也乖巧地舔著他們的手。
隊伍里彌漫著哀傷的氣氛。
小林開始有些不明白,牦牛受傷了,拉回去治不就完了?
但看看周圍環境,瞬間就醒悟過來。
這里是無人區,根本沒有路,要想將沉重的牦牛運走,必須調動直升機,而這幾乎不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