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朗、人畜無害、如沐春風。
眼前的陸一奇依舊帶著淺淺的和煦微笑,眼底閃爍著盈盈光芒,柔和溫馴的神色絲毫沒有任何攻擊力,但只有瓦萊莉雅明白,這一切都只是假象,引誘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陷阱的假象——
作繭自縛。
瓦萊莉雅為自己找到了最準確的一個詞匯:最開始,我為什么想著測試陸一奇呢?這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想法?
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陸一奇,瓦萊莉雅腦海里的問號逐漸得到了解答,這才反應了過來,卻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愚蠢——自詡聰明卻……作繭自縛,“你……”話語還是卡在了喉嚨里,沒有能夠繼續下去。
雖然瓦萊莉雅篤定陸一奇絕對不是什么溫順小羔羊,但她也同樣也沒有預料到,陸一奇居然會讓自己栽了一個大跟頭。現在低頭看看自己狼狽不堪跌坐在地上的模樣,還有受害者的模樣,就是最好證據。
陸一奇輕輕揚起了眉尾,但笑不語地注視著瓦萊莉雅,依舊是一幅儒雅書生氣的模樣,雖然沒有說話,只是眼神里隱藏的深意卻顯得余韻深遠,總覺得話里有話,一時半會卻又無法清楚地表達出來。
瓦萊莉雅有些郁悶。
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上帝!”瓦萊莉雅成為記者之后,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表現是如此笨拙愚蠢。
“所以,你從什么時候看出來的?”瓦萊莉雅甩了甩頭,將自己的羞愧與郁悶甩開,迫不及待地詢問到,“等等,等等!是我的話語透露出破綻嗎?還是我摔倒的演技沒有能夠欺騙過你?我的話語到底哪里有破綻?那些威脅嗎?還是什么地方?上帝!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出糗嗎?”
說完,瓦萊莉雅就再次扶額,自言自語地嘟囔著,“好吧,這是你的權利,你沒有義務戳穿我的把戲。”她不由長長吐出一口氣,懊惱地撓了撓頭,“啊!早知道就參加演技培訓班了,也不至于淪落于此了。”
演技培訓班……?
現在輪到陸一奇滿頭問號了,請問眼前這位女士的腦袋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一奇覺得,自己有必要阻止對方,否則還不知道這段談話最終會走向何方,“最開始。”
瓦萊莉雅緊蹙著眉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陸一奇用眼神打量了一下對方的穿著,“這里是堪薩斯州的曼哈頓……”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紐約的那個,你剛才已經提醒過一次了。”瓦萊莉雅簡單粗暴地打斷了陸一奇。
陸一奇也不介意,只是聳了聳肩,“這里沒有人會穿著如此專業的套裝跑步。”
“……太夸張了嗎?”瓦萊莉雅也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著。
“從頭到腳。”陸一奇給出肯定的答復。
瓦萊莉雅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我覺得,我們做好不要再見面了,否則你每次看到我都會看到一個行走的笑話。”
“這有什么不好嗎?”陸一奇反問到。
瓦萊莉雅瞪圓眼睛看向陸一奇。
陸一奇解釋到,“這也意味著,我們的每次見面都充滿了歡樂。相信我,與記者相處有很多種可能,但歡樂絕對是稀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