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詹姆斯球場已經是人滿為患,從球場內到球場外再延伸到高速公路上,最后一路蔓延到坦帕,似乎整座城市都已經即將漫溢出來一般,街道的角角落落全部都是人群,尋找不到任何喘息空間。
那些沒有能夠購買到球票的球迷也還是第一時間抵達球場,懷抱著一絲希望球票,其實他們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但真正進入那種狂熱的氛圍之中,卻又是一種不同的體驗,沒有人愿意錯過這樣的機會——
于是,哪怕是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的機會,他們也依舊高高舉著求票的牌子,站在球場門口苦苦等候著。
而求票的球迷之外,更多的還是早早放棄進場的球迷,他們依舊抵達現場,就是為了在現場外面的大屏幕前觀看比賽直播,然后同時跟著場內球迷一起近距離地感受比賽跌宕起伏的刺激,與酒吧觀看比賽相比,這樣身臨其境的效果更加直接也更加洶涌,真正地與自己支持的球隊并肩作戰。
這樣的球迷,絕對不在少數。
可以容納七萬名觀眾的雷蒙德-詹姆斯球場,今天卻早早地聚集了洶涌人群,等到午飯過后的時候,現場已經聚集了將近十六萬觀眾,真正翻了一倍有余,場外觀眾甚至比場內還要更加瘋狂更加洶涌。
江文瑾抵達球場的時候,從停車場之外的高速公路就能夠居高臨下地看到眼前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深沉的金綠色和暗調的黃黑色制造出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恢弘,烏云壓寨式的壓迫感覆蓋全場,根本看不到邊際的狂熱人潮讓心神也跟著激蕩起來。
“看到了嗎?他們都是為了阿奇而來的。”
江文瑾瞥了身邊的陸家言一眼,帶著一絲打趣說道,似乎正在擠兌丈夫。
陸家言沒有說話,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車窗之外的盛況,錯綜復雜的滋味在舌尖氤氳開來,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
江文瑾可以從陸家言死板的臉孔之上捕捉到一絲錯雜,她知道,陸家言最后點頭同意前來坦帕已經是一次突破了,這是陸家言第一次真正地松口,這已經是非常非常難得的一步了,她也不想要逼迫陸家言太緊,否則陸家言說不定就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了。
于是,江文瑾對著司機詢問到,“我們這樣還能夠進去嗎?”
整條高速公路都已經水泄不通,從車窗望出去就能夠看到一座座甲殼蟲般的小房子朝著天際延伸而去,根本看不到盡頭,難以想象十萬二十萬人抵達同一個場地到底是什么樣的景象。
“不用擔心,下了高速之后,我們就可以直接進入貴賓通道,不需要去停車場。”司機看著后視鏡說道。
他的視線有些遲疑,停頓了一下,還是沒有忍住,又再次說道,“我只是想說,阿奇教練完成了出色的工作,我和我的孩子們都非常非常喜歡他,他真是一個出色的人物,你們一定為他驕傲。”
司機,是一個拉丁裔的年輕男子,看起來應該未滿三十歲。這是陸一奇通過球隊安排的貴賓車輛,專門護送父母前往比賽現場,所以,他知道車廂里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他們就是今天超級碗最重要也最特別的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