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花雨洞,恰值云起之際,離崖洞數丈以下,只是一片昏暗,暗云低壓,連成一片,山巒溝壑都失了本來面目,不知去向。
崖洞上方,照例常時清明,不見**,這時也有從云層中掙出來成團成塊的云絮,浮沉上下,附石傍崖,若即若離,別有一番閑遠之致。
韓誠先見下面云厚,不能視物,來花雨洞的時候都是秦紫玲御氣凌空帶著他的,現在只記得一條大概的方向路徑,也不敢冒然御劍穿云而下,到時候別撞到哪個山崖上就搞笑了。
如果能御氣凌空就好了,可以慢慢地一邊觀察一邊往下飛,奈何修為不到靈虛境界,無法做到天人合一,施展不出來。
心里正暗自遲疑,忽見一團雪白的云朵從崖下飛起,緩緩上升,往身旁飄來。
韓誠覺著有趣,便伸手一抓,偏巧一陣風過,那云已是升高丈許,往前飛去。
這風一吹,不但這團孤云飛行轉速,便連下面的云海也似鍋開水漲,波卷濤飛,滾滾突突,接連有數十團白云往上涌來,轉瞬之間,已升到了上空,原來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洞,內里的云層稀薄了不少。
透過這個狹小的空洞,韓誠集中目力朝下望去,底下約莫是一座山脊,離地少說也有數千丈高下,
目光鎖定了下方一處坡地,韓誠心念一動,背上的霜蛟劍自動出鞘,化為一道金光裹挾著他的身軀飛馳而下,等離地百丈高下的時候,才將法力一舒,使飛劍降速,快要落地的時候,趕緊提氣盤空,凌虛回旋,將劍光一收,最終穩穩的落在了坡地上。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御劍飛行,感覺很不錯,霜蛟劍回鞘后,韓誠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四野荒僻,沒看到人跡,估計自己正處在哪個荒山大嶺之中。
估計山魈木魅、蟲蟒怪異之類很多,好在自己現在已經入道了,有諸多法寶在身,倒也不怎么擔心。
他施展出《浮光掠影》輕功,輕輕一點便是數丈之遠,身影急速朝前方掠去,勁風激蕩,景物飛掠。
以通神中期大成的境界施展這門輕功,威力提升何止數倍,整個人宛如乘奔御風,又似離弦之箭,在灌木草叢之上飛奔奔馳。
遠遠看去,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子,一眨眼便從眼前消失不見了,這速度雖然比不上御劍飛行抑或御氣凌空,但也要凡人騎馬的速度快多了,唯一的缺陷,大概也就是需要消耗一些法力了。
在山林中奔馳了數天后,韓誠驚喜的發現前方竟然有一片村莊,坐落在一條溪水邊上,只是那些房舍也太小了一點,幾乎只有他本人高下,有的甚至還要矮上不少。
在那些房舍不遠處,有一個道人嘰里咕嚕的似乎正在念咒,雙手不停地變換著印訣。
他三十來歲的模樣,身材傴僂,大頭細頸,頂上戴著一個金箍,亂發如繩,披拂齊肩,中間還雜著一串串的紙錢和黃麻條。
腰間束著一件似槊非槊,長約五尺的奇怪兵器。除尺許長的柄外,槊頭上插著許多三尖五刃的小叉。
在他旁邊,盤踞著一只怪獸,似乎在為其護法,這只怪獸形似壁虎,足有丈許,身有兩條尾巴,比身子還要長出兩倍。一雙巨眼,目閃碧光,其大如碗,凸在前額,口里平吐出數條如蛇信一般的火焰。滿身暗綠花紋,似是蛇鱗。
數十面翻滾著絲絲血色的妖幡呈八卦方位,凌空立在村莊的上方,夾著無數啾啾鬼哭之聲,迎風見長,黑霧彌漫,隔絕了大部分的光線,村莊下有些昏暗,隱約能聽到人死前發出的哀嚎慘叫之聲。
韓誠收斂了氣息,借著草叢樹木的掩護,再次往前行了一段距離,湊前一看,心頭立時怒火中燒起來。
村莊下,不少數尺長短的小人,看起來都只有周歲嬰兒大小,五官相貌都和常人一樣,好似縮小版一樣。
這些小人全都是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在吸了妖幡散發出的黑霧之后,一個個變得目光呆滯,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又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走了沒幾步,就七倒八歪的倒了一地,掙扎了片刻就不動了,緊接著七竅涌出大量鮮血匯入上空的妖幡之中。
還有一些估計意志力比較堅強,他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似乎想要逃離這片恐怖的區域,但是腳下似乎生了釘一般,怎么挪都挪不動,一個個目露恐懼,發出了陣陣瘆人凄慘的哀嚎。
“這妖道竟然在抽取那些小人的精血生魂的煉幡!”
自魂穿到蜀山世界以來,韓誠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邪惡的術法,心中暗自猶豫著要不要除魔衛道,出手救一救那些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