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白求安告別了白爸和安師,隨著匆匆驅車趕來的虞定海走了。也正好他家沒什么親戚,更何況白爸白媽的關系還有白爸的情況。
家里那些十幾年前還算親近的親戚,這些年已經沒什么走動了。
倒也不是家里親戚沒人情味,實在是白爸這個毛病。過年串門沒準哪一句說錯就惹得都不高興。
這種事白求安初三時就有過,私下里還有親戚跟白求安當面攤開了講過。
小時候是怕白求安在家里受委屈,平時沒什么借口逢年過節總要來看看。初三已經是大孩子里,怕白求安多少有面子上的因素鬧得心理別扭。
前話是親戚們說的,后半句其實是白求安自己講的。倒不是他真有什么面子可言,只是想讓親戚們過個心情愉悅的好年罷了。
哪怕再之后這幾年,白家就真和親戚們沒什么來往了。
“這是去哪開表彰大會啊?”思緒回籠,白求安瞧著這個路線有些熟悉。
“牛頭山,正好那邊找借口封山處理收尾工作。咱們趕個尾巴干脆在戰場上開這個表彰大會,豈不是更有味道?”
白求安不置可否,心里多少有猜測這個表彰大會不會在什么闊氣的場合開。
但想歸想,心中些許的失落還是有的,畢竟聽虞定海之前在電話里的意思,自己這次沒準還能當半個豬腳呢。
不說禮堂,好歹包個飯店一層吃好點吧。
白求安嘆了口氣,這話也就想想,他也絕對不會說出口。
車子最終直接開到了牛頭山山頭。
因為牛頭山本就不大,步行開車都能直通山頂。這也給十二殿這次的表彰大會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牛頭山戰役光憑借安師縣的人手自然是不夠的,光是山頂這說寬不寬,說窄不窄的一溜長路,就擠滿了卡車汽車。
服裝樣式也是五花八門,讓白求安有點眼花繚亂的……荒唐感。
沒錯,就是荒唐感。
西裝革履的上班族,紅馬甲紅帽子的志愿者,白大褂都沒脫的醫生護士,連鎖餐飲店的服務員,更離譜的是老年觀光團般的午馬神行的一行導游加游客等等……
眼前的景象和虞定海所說的表彰大會呈現在白求安腦子里的狀態截然不同。這更像是一個明目張膽的社會性質的群眾集會。
“這么隨意的嗎?”白求安終究還是沒忍住自己發自肺腑的吐槽。
“大家都是大忙人,這邊干完還要回去上班工作呢。”虞定海倒是不以為然,似乎這種場合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
表彰大會的會場選在了牛頭山一處原本頗有名氣的燒烤攤上。借用了店家粉紅色的塑料椅子,又掏出了不少自備的小馬扎。
白求安放眼望去,這才大概對除夕夜那晚的大戰有了相對清楚的規模認知。單是現在坐在這兒的,就有不下五百人。
這可能是周圍幾個縣,除卻必要防守人員之外所有的人手了。
面朝半山溝,有人用矮鐵桌子搭建了一個簡易的主舞臺。走上去的是白求安有過數面之緣的狄文房,身后跟著提前一步離開白求安的虞定海。
“那就是巳蛇殿的儲王吧。”人群竊竊私語,更不忘目光熱切的盯著高臺上的狄文房。
“蠻帥的嘛。”有女兵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