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敵人稍有松懈,那結局已然可見。
屠神世家的強悍并不僅限于他們絕對的實力,也包括他們遍布整個十二殿的,錯綜復雜的人脈關系。
眼下的一場世家子弟試煉和身先士卒的表率背后,未嘗沒有和這位最年輕儲王建立一種良好關系的如意算盤。
當然,如果能夠在這個過程中了解他,并且找到一些不為人知的把柄。那對于整個家族未來的布局,也是有極好的作用的。
幾個各懷心思的隊員不停追趕著前面的白求安和李慕斯,卻也有著自己的一份好奇。
究竟是什么事能讓這個男人如此瘋狂。
有著李慕斯的幫助,白求安并沒有遭到營地巡邏隊的追殺。在李慕斯追上白求安之后,其手上的那塊牌子就成了白求安跑出營地的通行證。
“你要相信十二殿!”
終于追上白求安的李慕斯在路上就想通了問題的結癥。慌張甚至恐懼,再加上京城這個名詞和他們出發來這里之前的事情。
那么白求安擔憂的事就在眼前。
白求安一言不發,瘋狂的跑著。他的思路很清晰,至少是回京城的思路。從峭壁處回大本營,然后乘車回京城。
峭壁那里并不屬于神侍和十二殿的戰場,并且因為地勢原因,白求安可以甩來李慕斯以防這家伙受到自己的牽連。
他如今跑出去,很可能會被扣上臨陣脫逃的帽子。
理智告訴白求安,他現在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蠢到爆了。但他的身體好像只能這么做,他做不到上位者們那樣冷酷無情的接受一切,也做不到心無旁騖的安分守己將生命交到別人的手上。
盡管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回去可能作用并不大。
但諸王當時不是也沒有料到,眾生與雨之神并沒有被他們殺死。最后的最后,卻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你現在回去有什么用?不管龔務亭是不是神,都不是現在的你能管得了的。你要相信十二殿的。”
李慕斯追著白求安,臨陣脫逃這種事分人分事,坦白說對李慕斯來說這不是一件難以處理的事情。
尤其是在當下的珠峰,能夠解釋的說法太多了。他在意的是白求安為什么這么堅決的要走,甚至連和他商量都不商量一下。
“我只能相信十二殿,但我怕那個萬一。”白求安站在陡峭的長坡前,回頭看向李慕斯。
這是句聽上去很矛盾的話,甚至是無力。可這就是此刻白求安內心的真實感受。
“那你知不知道我費盡心思的帶你來珠峰又是為什么?”李慕斯突然抓住白求安的肩膀,怒目圓睜的盯著白求安眼睛。
白求安愣了下,他一直以為來珠峰是諸王的調令,但現在看來,似乎和李慕斯脫不了干系。
“你以為李家年年拿著金山銀山砸在珠峰上不求回報嗎?你以為這個時候這么多屠神世家的子弟蜂擁而至真的只是為了圖一個‘身先士卒’美名嗎?”
李慕斯越來越激動“這是功名!這是聲望!珠峰此戰不亞于江北戰役,哪怕沒有神隕,這里持續了無數年的戰爭也會在未來的幾個月里徹底終結。而這背后可以提供的聲望,江北戰役比不了。”
“只要加以運作,你我的名字會在珠峰戰役之后再度名揚十二殿。而這場戰爭的風險對于擁有不死鳥神咒以及擁有我幫你計劃好的后手的你來說,近乎為零。”
“白求安的名字會徹底登入各大世家、長老以及手握諸殿權柄的強者眼中。你也會離陳曉嬋越來越近。”
“而這一切的底線,是你一定要待在這里。”
白求安看著面前臉色猙獰的李慕斯,無話可說。
他很感激這個陪自己無數次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明白原本李慕斯不告訴自己的原因無非就是看透了他白求安內心深處那一點,出身艱難時自有的仇富恨權。
對于李慕斯,白求安從訓練營開始就對這個帥氣的讓他升不起嫉妒的家伙抱有天然的好感。哪怕在110宿內部,幾個人之間多少還分些遠近親疏。
可李慕斯在白求安心中毫無疑問是最靠前的,這興許是種獨特的人格魅力,也可能是他們兩個天生就臭味相投。
就像眼前的李慕斯在為白求安做的事。
“可這事兒沒法說的,那畢竟是我媽。”
白求安強忍著某種情緒,他明白李慕斯說的都對。但這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你覺得對,就要去做的。
“當真要走?”李慕斯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