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懊惱地拍了拍腦門兒,他就該當場拒絕徐娘子的邀請,也不至于現在被人誤會。這徐娘子也是,你這保密工作做的不行,就不要去招惹別的男人,弄得老子現在不吃狐貍都惹了一身騷。
他誠摯地對這漢子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有碰過你家娘子,連一個指頭都沒有碰過。”
“胡說!你都在我家喝酒了!怎么可能沒有……”
李嗣業舉起一只手說道:“我可以對天立誓,我是去你家喝酒了,她說她孤獨一人待在家中,感到寂寞空冷,非要拉著我去,但我只是喝酒,除此之外我沒有碰過她一根頭發絲。”
漢子還是有些不相信,可能在他的眼里,徐娘子很有魅力,認為沒有男人不動心。
李嗣業自有他自己的解釋方法:“我可是朝廷命官,而且這么年輕做到了七品,像我這樣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怎么會稀罕你們家的那個黃臉婆。”
漢子一陣惱怒,李嗣業連忙揮揮手:“我這話是不好聽,但說的是實情,我這人潔身自好,絕不與人為染,而且我已經準備去安西,眼前這不就是他們給我辦的餞行宴。”
“真的?”見李嗣業說的這樣誠懇,漢子心中的疑慮也去了個七七八八。
李嗣業對他招了招手:“既然來了,也坐下來喝杯酒,其實你不應該當什么跑商,賺那么多錢有什么用,留娘子在家中獨守空房。你跑了這么多年,也應該賺了不少錢吧,難道就不能在西市置辦一份產業,能夠早出晚歸的那種,夫妻兩人度過美滿日子,這才是真正的過日子。”
漢子仰脖子,喝下了一口酒,然后扭頭看到了李嗣業的肩膀,伸手從上面捏起一根長長的發絲。
“這是什么?”
氣氛凝固了短短的一秒鐘,有人已經準備從腰間摸刀了,李嗣業松了口氣說:“這是我自己的頭發,有什么問題?”
確實是沒什么問題,漢子大口地喝了兩杯酒,起身離開了隔間。
李嗣業眾人也趁著天還沒黑,宵禁還沒開始,結束了酒宴離開青樓。
……
平康里中曲的小巷邊上,有一座兩層閣樓臨街而視,閣樓上擺放著案幾酒席。封大倫跪坐在窗前,上身從窗口探出,指著簇擁在眾人中的大塊頭李嗣業說道:“這個人,就是你們這次的目標,李嗣業。”
“這李嗣業兩次得罪楊駙馬,又得罪宮里面的娘娘,他若待在長安城,自然沒人敢動他,可眼下卻有個好機會。安西都護來曜回京敘功,有人會把他舉薦給來曜,他將跟著來曜的衛隊前往安西,只要一出長安,你們就找機會下手。”
閣樓的陰暗處,坐著四名衣著破爛的武夫,他們面前的桌上放著兵器,是幾把閃爍光亮的橫刀。
封大倫繼續說道:“切莫要掉以輕心,他手上有些功夫,而且做過太子內率。”
其中一人嘿聲冷笑道:“這種沒有上過戰場廝殺的雛雞,功夫練得再好都沒用,真正廝殺的手段,不是這種花拳繡腿可以抵消的。不過,他跟隨的可是來曜都護的隊伍,來曜的這些親衛中,有從安西邊鎮廝殺起來的百戰老兵,他若跟著這些人,我們無法下手。”
封大倫扭曲的臉頰注視著李嗣業消失在曲巷盡頭,才閉上了窗戶回頭說:“這些你們不用管,到時候自然有人暗中使他掉隊,你們只管擊殺落單羔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