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已經有了計較,揮手說道:“請他進來!”
袁思藝低眉順眼地來到了楊國忠的面前,他畢竟是皇帝的內宦,所以不必向楊國忠行大禮,只弓著腰叉手道:“楊公萬福。”
楊國忠將來做宰相,還要和這些宮里的太監打交道,所以相對比較客氣:“袁公公,不必多禮,某將來還要仰仗你。”
“呵呵,好說,好說。”
國忠將他迎進內堂,揮手驅散了還等著捉迷藏的侍妾們,兩人在案幾前相對而坐,拱手問道:“不知袁公公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嘿,我一個禁庭中的奴婢,學識淺薄,哪敢有什么見教,今兒來是特向楊公道喜的。”
楊國忠以為他說的是當宰相的事情,心中腹誹冷笑,此事已經眾所周知,你才向我來道喜,是有點遲鈍了吧。
他背負雙手傲然說道:“現在道喜是不是有些早了,等本相獲得陛下任命,授予相印的時候再賀喜也不遲。”
袁思藝愣了一下,知道他是誤會了,呵呵笑道:“楊公榮登相位是應該慶賀,不過有一件事情,也應該慶賀。”
“還有什么事情?”楊國忠滿臉疑竇地問道。
“楊公不知道?”這太監很會釣人胃口,先拋出一個很誘惑的問題吸引他的注意,然后等楊國忠把目光聚過來才說道:“右相臨終前向陛下上表,推薦李嗣業兼任河西節度使,這樣一來李大夫就是繼安祿山之后第二個兼任三鎮節度使的將領。從今之后楊公你擔任宰相,李大夫身兼三鎮節度使,你們兩個珠聯璧合,今后的大唐天下就多多仰仗兩位了。”
袁思藝期待中楊國忠的笑臉沒有出現,反而是陡然陰沉下來的面龐,楊釗一把揪住了袁思藝的右衽道:“你說這話屬實嗎!陛下同意這個奸賊別有用心的上疏嗎?”
袁公公嚇了一大跳,連忙叉手說:“陛下已經同意他的奏疏,把圣旨發往了河西,要不了多久李大夫就會收到旨意,即將前往武威任職河西節度使。”
“嗨呀!”楊國忠將袁思藝推出幾步遠,心中余怒難消。怪不得李嗣業離京那日,李林甫會特地去送,原來兩人之間早有勾結,竟把他當做傻子騙得好苦。
袁思藝被嚇得不輕,也顧不上向楊國忠道別,快步逃離了楊家別館。
楊國忠心中越想越氣,他最為痛恨在他的背后搞事情,這是把他當傻子耍嗎!雖然說現在李林甫已死,但是另一個身兼三鎮的節度使他是不愿意看到的。
楊國忠一方面頗為自傲,另一方面卻有些自卑,他不希望盟友的實力超出他的控制。安祿山對他的輕視就如同一根芒刺扎得他生疼,現在又有李嗣業實力超綱,這個人還能如從前那般對自己表示服從嗎?當然不會。他絕不允許有兩個超出他個人能力的節度使將領。
他本想現在就去找皇帝,勸說他收回李嗣業的河西節度使之位。但現在他還不是宰相,正所謂明不正則言不順。不如先忍著,等到他榮登相位之后,再把這個不知好歹的楊家附庸給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