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二年春正月,李嗣業率部出敦煌,來到了西州高昌,屯兵在高昌和蒲昌二縣,等待著北庭節度使前來拜見。
周逸是他親自安排在北庭的留后使,后被朝廷正式任命為北庭節度使,此人給他的印象是忠厚可靠,誠懇值得信賴。但人這種動物是世界上最難說清楚的,也是無法猜測的,時過境遷會讓他們發生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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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等了三日,都不見周逸前來,更不見他派任何使節,這個時候李嗣業已經意識到了問題,臉色黑得可怕。
他不動聲色地回到帳中,命人給率炮營駐守在敦煌的白孝德傳信,命他率領炮營進西州,隨時準備作戰。
白孝德得到軍令之后,血液中的好戰因子又躁動起來,他以為河西擊潰吐蕃之后便不會有戰役,沒想到有人作死,現在算是撞到了他的槍口上。
……
北庭節度使周逸的府邸富麗堂皇,絲毫不像一個西垂將軍的宅邸,院落中有亭臺樓閣,還有絲竹之聲悅耳。其中內院后宅中養了各種風格的美女,其規模堪比皇帝的后宮。
他這種奢靡生活的資金是哪里來的,其答案顯而易見,守著庭州城內這樣一座巨大的金庫,很少有人能夠抵擋得住誘惑。安祿山起兵叛亂的這幾年,是他在北庭過的最滋潤的日子,中原打生打死,他在后方花天酒地。他以為李嗣業可能纏在戰亂中回不來了,甚至有可能戰死沙場,或者被皇帝安置到別處,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還能夠帶兵挺進河西。
周逸心急如焚,面對李嗣業的突然而來,他知道自己手中的財富要保不住了,但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如果只是區區幾萬兩黃金,放棄也就算了,但庫中的黃金他親自帶人稱量過,花了足足十天時間,才得出一百六十三萬斤這樣的數目,更別說各種錦緞綾和蜀錦,堆積如山的檀香木和瑪瑙,這簡直是一個寶庫。
他揮霍了五年才花掉了其中一個小小的零頭,只要有這些黃金在手中,他就足以成為西域的一方霸主,但前提是必須把上門來逃債的李嗣業給解決掉。
這對他來說是周公做夢的難度,對方可是打敗李光弼、郭子儀,擠走朝廷進占關中的李嗣業。就連掌握兵馬四萬的河西節度使楊志烈也不得不向他屈膝投誠,如今他率軍從敦煌來到西州,很明顯是想進庭州取走寶庫中的黃金和財物,他苦苦守了幾年的東西,怎么能夠讓別人來占有?
周逸焦頭爛額之際,終于想到了辦法,那就是花錢去請救兵,活躍在碎葉川東西,天山以北的葛邏祿號稱西域的雇傭兵,西葛邏祿有十萬騎兵之眾,為了錢他們什么事情都做。還有庭州以北的沙陀人部落,也有將近三萬人,再加上他這兩年花錢招兵買馬,也重新聚集了一支兩萬五千人的軍隊,加起來總共十幾萬人,一定能夠將李嗣業打退。
在李嗣業到達西州高昌之前,周逸便連忙忍痛從金庫中起出四大車黃金,分別由他和長子周天旺親自押送至葛邏祿和沙陀部落。
……
西葛邏祿的營地距離庭州足有百里,臨出發之前,他囑咐自己的心腹將領死守城池抗拒,等他回來之前不要答復城下的任何人。
三天之后,周逸到達了葛邏祿營地,站在大營門外求見,兩個看守營寨的士卒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才吩咐“在這兒等著!”轉身進營門去通報。
葛邏祿可汗頓毗伽老當益壯,雖然白發蒼蒼,身邊卻左擁右抱兩個年輕美貌的特勤。聽聞北庭節度使周逸前來,眼角頓時射出精光心中嘀咕:“聽傳聞說周逸小兒坐鎮的庭州有李嗣業留下來的巨額金庫,他就是一個替人看錢的。如今中原出了亂子,李嗣業怕是這輩子都回不到西域來了。我早有心吞并庭州,并且把這金庫據為己有,想必這周逸也無法抵擋,只是萬一那安西節度使衛伯玉多管閑事出手干預,就騎虎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