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史思明和眾人干笑了幾聲。
等酒席散會后,徐賓連忙向史思明表示告退,回到了洛陽的館驛中。
夜風醺醺,華燈初上,史思明和心腹薛嵩、張志忠等人站在樓臺上,望著徐賓遠去的腳步冷哼了幾聲說道:“我以為李嗣業麾下全是剛正不阿的人才,我看此人阿諛奉承的本事也不小嘛。但是僅憑幾句阿諛之詞,也不能斷定這徐賓的品性。”
第二日徐賓動身回往長安,他寫給李嗣業的信件也已經提前一天發到京師。
李嗣業并未長久居住在興慶宮內,命人把親仁坊內安祿山和郭子儀的住宅修建整合在一起擴建為雍王府邸,他還將其心腹謀臣和功勛舊將賜居在附近,更加方便他們掌控朝廷,在今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親仁坊成為大唐的權力核心。
徐賓的書信被送進了雍王府李嗣業的案頭上,他撕開信件一看點了點頭,跟他預想中差不多,雖然不太滿意,但這是必然結果,也在他的掌控范圍之內。
只是不知道嚴莊那邊進行的如何,他去了有些日子,就算沒有談成功,也該將書信傳回來了吧。
……
嚴莊蝸居在太原附近的小村落的土窯洞中,他的隨從都裝扮成客居的商旅,每日深居簡出,雖然看上去不太正常,但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天下人的行為都變得無法估測。
兩個披著蓑衣的漢子清晨從太原城中溜出來,來到了嚴莊所在村莊的窯洞里。
“阿郎,我在城中得到不少消息,鄧景山為河東節度使,為官確實簡樸且嚴苛對待家人。他們家也和兵卒們一樣,只吃糧倉中的霉米。家中款待貴客的時候只吃豬肉和魚肉,竟然連羊肉都舍不得拿出來。”
“他上任之初,河東將士們私藏了糧倉中的許多糧食,心中擔驚受怕鄧景山新官上任會追討糧食。鄧景山果然不辜負他們的期望,從不少士兵將領中追回了糧食,還視情節輕重不等處以杖責和關押勞作,將領們都怨氣沖天。”
“他還把倉庫中的爛糧食都發放給兵卒們,將士們哪能受得了吃這個,暗中都表示不滿。不過這些還只是得罪底層兵卒而已。副將張光滔因為犯了瀆職罪要受死刑,鄧景山秉公執法不肯寬縱、張光滔連忙請人托人情愿意捐錢恕罪,但鄧景山卻咬死不肯放松。最后張光滔的弟弟提出要用家中珍藏的寶馬來換,鄧景山這才答應同意饒恕將領的罪過。眾將聽說這件事后,紛紛怒不可遏說道:‘難道我們的性命還不如一匹馬嗎?’”
嚴莊聽說這件事,不顧身上的創傷從炕上跳起來,高興地大聲說道:“鄧景山果然水至清則無魚,這正是我們立功的好機會,我先修書一封給主公,向他報告此事的可行性。想必主公會大力支持。只需付出一筆錢財,就能夠換取河東千里之地與數萬兵馬,實在是一筆最值當的買賣。”
他的動作牽動了傷口,痛得汗流浹背,連忙被隨從們攔住。他擺著手說道:“不要管我,給你把筆和硯臺取來,我要……”
嚴莊把手中的墨管扔到了地上,就仿佛剛剛背了一座山似的,累得趴在炕上對其中一名隨從說道:“你速速把信帶回長安送進雍王府。”
他又吩咐兩名親信說道:“我們來的時候帶了些黃金和胡椒,準備送給鄧景山,不過這老小子不識抬舉。你們拿著這黃金胡椒送給副將張光滔,但不要說明意思,只是旁敲側擊地問問河東軍中哪些將領有威信,都有誰對鄧景山不滿。等將這些全部打聽清楚后,主公很快就會派人送來更多黃金香料,介時可誘導這些人反水嘩變,兵不血刃拿下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