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們的笑容登時僵硬,郭羽嘴角有些抽搐,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趙輕玄大手一揮,沖陳奚說道:“行了,大將軍,孤已經沒有什么要問的了,你問吧。”
陳奚清咳一聲,站起身來,將心中煩躁之氣壓下,勉強笑著說道:“郭統領,你的目的我們已經知曉了,但尚且還些疑問,希望郭統領能為我等解惑。”
郭羽點了點頭。
“郭統領,我問你,你身為齊軍統領當初在散城看到公主殿下刺探軍情,為何不將之抓捕,反而放任其在城中活動。后來更是寧肯殺掉齊軍同僚也要救下公主殿下?”
一名鎮南軍將領見到陳奚的眼神后,站起身來沖郭羽問道:“郭統領,怕不是早就識破了公主殿下的身份,故意以這種方式獲得公主殿下的信任吧。”
郭羽淡然一笑,朗聲道:“料想是將軍不知道散城的具體情況,故才有此疑問。我散城乃是先前各亡國之民為了避世而建。城中居民亦多為各國之人,對于齊國這個惡名遠揚的國家,心中只有反感。散城與齊國早已兩相厭,散城之人更是從未將自己視為齊人,又談何同僚?
你大宋派人來刺探齊**情,干我散城何事?我為何要管?至于趙…貴國公主殿下,我確實不知她的身份,且當時就算不是她,換成任何一個人散城平民,我也會出手救下。”
那名鎮南軍將領聽了郭羽的話,一時無從反駁,只得坐下。
王軍杰從座位上站起,皺眉沖著郭羽說道:“先前聽公主殿下說,你欲讓五千散城軍以及整個散城投入我大宋,條件是我大宋出兵南下攻占傾裕,此話當真?”
郭羽點頭應道:“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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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王軍杰冷笑一聲:“二十年前你散城不投靠我大宋,如今大禍臨頭卻來了。為了你們一個地處偏遠的小城和區區五千甲士,我大宋兒郎就要豁出性命去攻打傾裕城。郭統領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說到底,還是散城太過偏僻,即使加上五千甲士,也不足以讓宋國動心,更遑論出兵南下。王軍杰心下不屑,五千人,也就你郭羽還當個寶。我大宋十數萬披甲之士,盡是精銳,誰會在乎區區五千甲。
郭羽微微一笑,看著王軍杰說道:“聽聞大宋素有愛民之美名,九州上下莫不對大宋心懷向往,渴望成為大宋之民。今日聽這位將軍所說,難不成是謬傳?”
“自然不是謬傳。”王軍杰道:“只不過你散城的事,卻讓我大宋甲士為之拋頭顱灑熱血,是何道理?”
“我已言明,只要大宋肯出兵,整個散城上下便已是宋國所屬。保境安民,本就是士卒之責,又有何不對?”
郭羽道:“只要大宋南下,我五千散城甲士自然會打頭陣,為宋軍先鋒,每戰必沖殺在前,要流血也是先流我們散城軍的,如此說,將軍可滿意了?”
王軍杰皺了皺眉,他覺得有哪里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無奈坐下。
“而且。”郭羽沖著在場諸將拱了拱手,笑道:“料想二十年前,縱橫九州的大宋,不會僅滿足于擊退齊軍吧。”
他自信滿滿地一揮衣袖,朗聲道:“如我所猜不錯,此回大宋之所以一反常態,主動與齊軍在玉門關外決戰,必是那北疆蠻族內部出了亂子,無暇南侵。此等良機,大宋又怎能棄之不理?齊軍的戰斗力想必諸位也看到了,可謂不堪一擊。如今揮師南下,宋軍剛剛大勝,氣勢如虹,齊軍新敗,氣勢正衰此消彼長之下,奪下傾裕城可謂易如反掌!”
郭羽滔滔不絕地說著,陳奚看著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眼中有些恍惚。
二十多年前,玉門關下,同樣是十萬大軍叩關,同樣是討論是否南下迎戰。
那時陳奚還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偏將軍,他站在軍帳的角落里,看著那個年輕人口若懸河:
“我大宋臥薪嘗膽數十年,十數萬軍士披堅執銳,等待著南下的一刻!”
“北魏大戟營之所以名震九州,只因世人不知我大宋鐵騎!”
“只要給我五萬甲士,不,三萬甲士,便可大破魏軍!我愿領軍令狀,若不破北魏,我郭儀便奉上項上這顆大好頭顱,給諸位當夜壺!”
陳奚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大將軍…我大宋,后繼有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