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對于從軍之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就是再對自己的實力自信的武道強者,都不敢托大到穿著便衣就奔赴戰場。
然而眼下,在這天衛關外,偏偏就有兩個不披甲的男人在遙遙對峙。
在郭羽眼中,只有兩種人會上戰場不披甲,一種是沙比,一種是有甲無甲對其已無甚分別的人。他自認為是后者,而眼前這名抱劍的布衣中年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前者。
“武道高手?”郭羽暗自思量著,以他眼下的狀態,若對方是虎威境界以下,自己完全不懼。如果是入勢強者,自己雖不剩下多少氣力,也未必不能與之一戰。
就在他默默打量著那朝信步而來的中年男人時,趙輕語從恐懼當中清醒過來,沖著有些躍躍欲試的郭羽喊道:“快跑,你打不過他的。”
郭羽扯起嘴角:“笑話,先前尚未入勢的我便能跟入勢強者打得有來有回。如今我武道大成,齊軍陣中還有哪個是我的對手?就是那天下第一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怕!”
“朝你走過來的那個就是趙文奇!”
“趙文奇又如何?”郭羽微微一笑,“他跑得能有小白快嗎,小白,我們走!”
“那可是趙文奇啊,連劉爺爺都…”還在繼續勸說的趙輕語,見到郭羽調轉馬頭,臉色登時變得怪異無比,“你不是說你不怕他嗎。”
“沒錯,我是說我不怕他。”郭羽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可我也沒說我不跑啊。”
那可是天下第一,當世唯一的大宗師境。
面對這樣的武道強者,氣力兩空的他不跑難道還上去和人家打?
打個屁!
趙文奇也沒有料到郭羽竟是這般果斷的扭頭就走。稍稍驚訝后,他朝著郭羽的背影揚起長劍。
強橫的劍氣自趙文奇手中那柄古樸長劍上飚射而出,筆直的向郭羽后心飛去。
趙文奇的確跑不過小白,但他的劍可以。
劍氣落在郭羽身后的土地上,余波直接將郭羽和趙輕語兩人從馬上掀飛,而那一直被郭羽拖在地上的張清譽,連聲音都沒能發出,便直接被趙文奇這一劍給劈得四分五裂。
“好一個天下第一。”郭羽抱著趙輕語落在地上,抬手抹去嘴角的鮮血。
趙文奇已然握劍走到兩人身前不遠處,郭羽將趙輕語拉到身后,左手拔出樓蘭的同時,心下瘋狂思索著脫身之策。
小白剛剛也承受了不少趙文奇的劍勢,雖然性命無憂,但瞅著它那沒精打采的樣子,顯然還是受了傷。
就算郭羽拉著趙輕語扭頭就跑,小白也未必能跑出去多遠。
“難道只能與趙文奇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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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郭羽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老子又他娘的不是那些牛皮哄哄話本男主角,越級挑戰,這不要我老命嗎。”
趙文奇自是不會去理會郭羽的想法,距其還有數丈遠的他,直接抬手一劍揮出。
氣勢磅礴的劍氣撲面而來,郭羽哪里敢有有絲毫的懈怠。他屏息凝神,右手將軍令與左手樓蘭同時揮動起來。
左劍右槍勾勒出萬道銀光,劍網與槍弧匯聚到一起,氣勢宏大,給人一種無懈可擊的感覺。
然而,在趙文奇劍氣撲至的剎那間,這道看似無法逾越的防線頃刻變得土崩瓦解。
強橫的劍氣擊破劍網與槍弧之后,撞擊在郭羽的身上。郭羽登時口噴鮮血,與此同時整個人也倒飛而出。
趙文奇輕輕將劍放下,原本淡漠的眼神浮現出些許波動。
二十年前,在祁州那場驚世大戰中,他曾在那個男人手中見過這式槍法。
看似只是普通的揮動,卻能將一切攻勢盡數化解的軍神之槍。
“相較于你父親,你的槍法還是有些稚嫩。”趙文奇繼續向前邁步,視線越過擋在前面的少女,最終落在眼中滿是訝然的郭羽身上,“如果是由郭儀使出這一槍的話,絕不至于似你這般直接吐血敗退。”
趙文奇并沒有再次出手,他將那柄古樸長劍收歸鞘中,不去管重傷的郭羽以及那因為他的話而愣在原地的趙輕語,抱著劍慢悠悠的向天衛關的方向離去。
郭羽倒是沒有想到趙文奇竟然就這般離去,他撓了撓頭,隨即便看到趙輕語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沉默半晌,趙輕語開口問道:“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就那個意思唄…別在那站著了,先把我扶起來。待會被齊軍看到我們少不得麻煩。”郭羽微微苦笑,他現在連自己站起來都不能做到,更別提耍槍弄劍了。
此刻的郭羽可謂毫無戰力,若是周圍的齊**士發現兩人,光靠著趙輕語那小胳膊小腿能頂什么用?
趙輕語也明白眼下的情形十分嚴峻,她上前攙扶起郭羽,郭羽則沖著小白呼喊一聲。就這樣,滿身是傷的兩人一馬,一瘸一拐的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