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又何止武道,這世間哪一件事不是如此?萬事皆易,難者,不過堅持二字罷了。
“這位小兄弟的話在理。”
郭羽正感慨間,耳邊突然傳來聲音,他一抬頭,隨即便看到李染站在兩人身后。
李染抬起手中的大碗,狠狠地灌上一口后,開口說道:
“我也見過不少人放下豪言壯語,想要當什么武道大高手。但其中大多數人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受不住枯燥乏味,只想著一步登天。稍有挫折便會放棄。再給自己找些借口,什么自己天賦不在此,老天不開眼啊之類的。”
李染嗤笑一聲:“就他們,一群花在做白日夢的時間遠遠多于練武的家伙,哪里需要談什么天賦。就是一頭豬,天天練上五六個時辰,幾年下來也能成個入勢你信不信。”
“信,指定信。”
郭羽點點頭,端起碗來,“來,連豬都不如的兵銳大高手,這一碗我敬你。”
“嘿,好小子擱這兒埋汰我呢。”
李染瞪了瞪眼,“要不是天賦不夠,老子都入圣境了。”
“對對,你說的都對。”
郭羽譏諷道,“剛才還說些什么不需要談天賦,現在又在這里給自己找借口,李叔你這臉皮可當真不是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一般的厚啊。”
“還行吧,也就比你們父子倆薄了點。”
李染終究還是將碗與郭羽碰了碰,一飲而盡后,繼續說道:“所謂‘嚴以待人,寬于律己’嘛,現在人不都這樣。”
他從地上站起,看了一眼搖搖晃晃的陳簡釗:“想入宗師境,天賦重要也不重要,你若是能有你這小兄弟一半的心性,再過個三五年邁入宗師也不是不可能。”
說罷,李染擺了擺手,徑自離去,只留給郭羽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郭羽輕笑一聲,旋即沖著李染豎起中指。
要不是看在李染是自己老爹損友的份上,郭羽早就一腳把他踢開,哪里容得他在自己面前裝比。
嘖,一個渣渣兵銳,也好意思在他面前擺出一副高人姿態,口若懸河,指點江山。
郭羽搖搖頭,端碗朝著一旁的陳簡釗說道:“來,狗子,我們繼續…”
“莘兒,我好想你啊…”
陳簡釗拍在地上摟著酒壇子,一張大嘴狠狠地啃了上去,一邊啃一邊說道:“莘兒,你的嘴唇好冰好硬啊…”
“草!”
見到這一幕,郭羽頓時爆笑出聲,他站起身踢了踢陳簡釗的屁股,“老悶騷,喝多了就顯出原型了是不。”
陳簡釗勉強睜開雙眼,臉緊緊地貼在酒壇上,指著郭羽說道:“莘兒,你看那個人,他好像一條…”
話未說完,陳簡釗便抱著酒壇子睡了過去。
郭羽不再理他,轉頭望向前方正在狂歡的人群。
得以從先前的大戰中生存下來的他們,自是需要狠狠地發泄自己內心的情緒。
豪飲美酒,放聲高歌,時不時地還會站起來扭上一段,而其中,穿著那套粉紅薄紗裙的龍濤,扭得比誰都要賣力,笑得比誰都要歡快,臉上沒有絲毫悲傷的樣子。
不止他,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洋溢著笑容。
整支南征軍經歷此戰后折損八千余人,這其中又有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摯友兄弟?
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都沒有表現出傷感。
哪里需要矯情,離開故國的他們早就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與死去的同僚相比,興許也只不過是早晚得事而已。若是再次暗自垂淚,日后九泉之下相見,還不得被笑掉大牙。
所以,喝吧,歡呼吧,連帶著地下兄弟的那份,慶祝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吧。
觥籌交錯間,醉醺醺的龍濤端著兩只碗,口中喃喃道:“來,小魯魯,咱哥倆走一個!”
一碗飲下,一碗落地。
“嘭。”
龍濤醉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