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舒勤從小就嫉妒他。
父王對這個養子總是笑臉相迎,反倒對自己的態度十分冷漠。
這讓向來憧憬呂昭的他難以接受。
他不明白,為什么呂昭與趙文奇的關系,竟然比自己這個親生子還要親密。
他厭惡趙文奇幾乎是厭惡到了骨子里,當初群臣提議立趙文奇為齊國太子也只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真正的原因則是因為…
呂昭死之前,所召見的最后一個人,是趙文奇而不是他呂舒勤。
嫉妒,足以讓一個人變得扭曲。
這些年,他窮兵黷武想要吞并北宋,一統九州,既是因為父王死前的不甘,同樣也是為了告訴他那死去的父王,他呂舒勤,比趙文奇要強!
但現在齊國所面臨的局面,無疑證明了自己的無能。而此時趙文奇又來到他面前,這讓呂舒勤如何不惱怒?
若非自己打不過他,呂舒勤怕是會直接提劍過去砍了趙文奇。
聽到呂舒勤的質問,趙文奇破天荒地笑了起來。
并非那種嘲諷的笑,而是一種包含很多意味,很復雜的笑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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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如此,不值當。”
“你又知道些什么?”
呂舒勤只覺得那笑容有些刺眼。
趙文奇又是一笑。
他知道呂舒勤厭惡他的原因;知道呂昭對那名喚呂靈的女子所抱有的感情;知道呂昭背叛的真正原因;知道呂昭臨死之際所說的話。
趙文奇什么都知道。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呂舒勤說不值當。
“義父臨死之際,拜托我守護這座天嵐,直到北宋兵臨城下的那一天。”
趙文奇輕聲道:“他說一旦宋軍到來,就讓我護著你離開此地,找一處隱蔽地方,安穩地活下去。”
呂舒勤身體一顫。
“眼下情況有變,我雖不能護著你出城,但你依然可以離開。”
趙文奇抬起頭來,望向那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呂舒勤:“我想你也知道,這內殿里有一處密道,可以直通城外。什么時候離開,由你自己決定。我只能向你保證,在你離開之前,不會有任何一名宋人進入這內殿。”
留下這樣一句話,趙文奇轉過身去。他才剛邁出一步,動作忽然停住。
“義父的確是帶著不甘與遺憾,坐南朝北而死,但他死前…”
趙文奇再度邁開步子。
“在笑。”
……
張涵文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大抵是想讓他好好感受一下絕望,王柒將他的手腳筋挑斷后便不再理他。
身上被戳了幾個窟窿,且四肢俱廢的張涵文,只能躺在街道上,感受著鮮血一點一點從自己的體內流出。
陷入彌留之際的他,隱約聽到身邊響起一陣腳步聲。
一只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接著他便感到一股真氣在他體內不斷游走著。
張涵文微微睜開雙眼,旋即看到一張有些眼熟的面孔。
意識不清的他一時之間已想不起來眼前的中年男人是誰。張涵文微微搖頭,輕聲道:“沒用的。”
中年男人沉默半晌,開口道:“你是巽?”
“嗯。”
最隱秘的身份被揭破,張涵文卻已經沒有了力氣去驚訝。
中年男人松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臉色有些復雜。
良久,他輕聲問道:“值當嗎?”
值當嗎?
是啊,原本擁有大好前程的他,卻為了完成龐渝的計策,將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用在潛伏敵國上,眼下更是要以這等近乎殘忍的方式丟掉自己的性命。
似乎,一點都不值。
但…
張涵文笑了笑。
這種事,哪有什么值不值的。
(這幾章寫的我有點腦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