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簡釗如此說,郭羽倒也不意外,但還是說道:“不必勉強自己。”
陳簡釗搖了搖頭,笑道:“與其為我的事費心,還不如多想想你自己。你這趟去北境赴任,人生地不熟,還有蠻人在外虎視眈眈。你的處境縱然說不上艱難,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
不得不說,這鎮北將軍之位對于郭羽來說,實在是個燙手的山芋。
短短一年,他從一個敵國降將變成手握軍權的鎮邊大將,不知要惹得多少人眼紅,往后的日子明里暗里給他使絆子的人怕是不會少。
別的不說,先前趙輕玄詔命剛下時,上書諫言的人光是郭羽看到的就約摸有二三十位。
這其中,有說他年紀太小不足以震懾外敵的;有說他升遷過快難以服眾的;有說他言語粗魯、舉止不雅、德行有虧、德不配位的;甚至還有說他作風不正,私下里亂搞男女關系的…
總之就是理由五花八門,只有郭羽想不到,沒有他們提不到的。
實際上,便是郭羽自己也曾因為此事向趙輕玄表示過強烈的抗議與不滿。然而后者根本不在乎他的態度,只是輕飄飄地甩了一句“妹夫辦事孤放心”后,就扭頭繼續與龐渝探討老樹盤根的利與弊去了。
想到這里,郭羽眼前面帶關切的陳簡釗,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今日一別,再見不知何時…不過你我都不是什么矯情的人,也就不多說了。”
陳簡釗看著郭羽,雙手抱拳,“珍重。”
郭羽沉默半晌,隨即咧嘴一笑,同樣對著陳簡釗抱拳道:“珍重。”
……
三千余散城軍再次踏上旅程,順著他們先前曾走過的路,沒過幾日便到達了玉門關。守關士卒事前也有得到過消息,核實過文牒后便打開城門,任由郭羽一行進入。
時候已然不早,繼續趕路著實不是什么好主意。在知會過守關將軍后,郭羽便招呼手下們在關下扎營,不多時,一座有一座營帳便立了起來。
待用過晚飯,清閑下來的郭羽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習慣。原因無他,若是往時,得了空的趙輕語定然會來找他說些有的沒有,要么就是扯著他四處轉悠。
不過自打狗子大婚后,趙輕語就再沒找過他。不止如此,平日里只要兩人遇上了,趙輕語立馬就是一個白眼,儼然一副十分不待見他的模樣。
對于趙輕語態度的轉變,郭羽倒也不在意,反而樂得個耳根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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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眼下無事可做的他,興致一起,徑自走出營帳,在玉門關附近散起步來。
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此時關下仍有不少走動的甲士。在眾多的披甲士卒中,郭羽這個穿白袍的顯然有些鶴立雞群,一路走來自是使得不少人為之側目。
“我說,那哥們兒誰啊,穿得咋那么騷包,不怕被將軍踢屁股嗎?”
“人家可是四鎮將軍之一,怕個什么?!別說是穿個袍子,人家就是裸著,咱將軍也未必敢放個屁。”
“什么?四鎮將軍?難不成他就是近來名聲大噪的那個…”
“沒錯,他就是那個首次用兵便殺敗楊志勇的九州兵鬼、數次對上趙文奇還能全身而退的散城戰鬼、上至公主下至花魁甚至連蠻子姐妹花也不放過的大宋色鬼,王上新封的鎮北將軍,鬼中之鬼郭羽!”
“我滴個龜龜…好一個鬼中之鬼,聽著就牛批,大丈夫當如是!”
聽著周遭甲士對自己的議論,郭羽面上不動聲色,心中暗爽不已。他雙手負后,頭微微揚起,擺出一副高人樣子,在旁人敬畏目光中緩緩走至城墻之下。
盡管郭羽一年前曾到過這里,但前次來得實在是過于匆忙,而且還沒等閑下來他就被石毅給打得昏了過去,根本沒時間看這座自前朝便有的古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