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風府的大門,姜白長出一口氣。盡管心中還有些疑惑,對自己的猜測有些許的不確定,但至少離開風府這個決定是沒有問題的。
風府太小,小到風一吹就倒。
之前姜白是這么覺得的。
一個小城的鄉紳富戶,能有多大能耐?
自從那個龍山軍的統領對自己出了手,姜白就明白自己這個名字,代表著什么。姜白,代表著的便是無盡的麻煩,代表著岳國朝堂上大多數為官者欲要給自己一刀。
風府若是再要待下去,即便自己逃跑了,風府也必然被自己連累。所謂樹大根深,一個諾大的風府,牽連太多,自己孤身一人,想去哪就去哪,風府就不同了。
想到這里,姜白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即便風無常確實如自己猜測的一般只是將自己當做一塊敲門磚,敲開廢太子關系的大門,可他確實是救了自己,恩是恩,仇是仇,不和混為一談,再他沒有對自己做出什么事時,自己卻要為這風府考慮一番。
“離開!”
姜白輕聲說出一句極為堅定的話。回頭看了看風府,笑著走開了。關于雅兒的問題,想必自己不用再提,以風仙兒的智慧,只要想一想,便能知曉前因后果,雅兒必然要遭罪,自己對于風府最后一點因果也就算解決了。
走在大街上,隨手買了一點吃食,姜白漫無目的的閑逛,看看這近似神州古代的繁華,心中也有了一點點歸宿之感。無論如何,既然占據了前身這副軀殼,額……是不是占據還不好,是突然覺醒了前世的智慧,還是莫名其妙的穿越,誰能說得準?不過來到此世一遭,絕對要活得快活,不枉費自己,也不枉費前身。
晃悠了大半天,姜白找了個破廟,收拾出一片空間,點燃一堆篝火,又清理出一塊干凈的門板,臥在上面沉沉睡去。今天確實有些乏了。
跳動的篝火帶來幾分溫暖與光亮,將姜白的面龐照耀的竟有些可愛。也是,十五歲的年紀,本來便是青蔥歲月,惹人憐愛。
驀地,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破廟之中,靜靜的佇立與姜白身旁,靜靜的看著沉睡的姜白,一動不動,仿佛破廟中供奉著的破敗神像,只是一雙凌厲的眼神看向熟睡的姜白時,流露出幾分溫暖。
就這樣,姜白臥躺著睡覺,高大的身影靜靜佇立,若無風兒喧囂,這便是一副畫卷了。
睡了好久,姜白迷迷糊糊中醒來,微微抬眼看了看即將熄滅的篝火,估計了下時辰,又抬眼看了看破廟窗戶外的天色。
“咦?睡了這么久嗎?也對,我太累了。”
呢喃了兩句,姜白伸了個懶腰,就在門板上,兩手用力的往上伸著,兩腿也用力的往下蹬,一張帥氣的臉也擠成奇怪的樣子。伸懶腰,這樣最舒服。
可就在姜白懶腰伸的最舒服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無意間撇到了那個站立良久的高大身影,頓時僵住,臉上奇怪的表情慢慢轉為平靜,雙手雙腳也慢慢收回,站起身來,對著高大的身影躬身一禮。
“叔父。”
起身時,姜白的臉上竟罕見的多了兩絲紅暈,可見是他也覺得有點丟人了。
那個高大的身影確實是風無常。
風無常認真的看著姜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上前幾步,拍了拍姜白的肩膀,嘆息一聲。
“苦了你了!”
在風無常看來,一個官宦家庭的子弟,一個讀書多年,過著被人服侍生活的姜白,竟然坦然自若的在破廟寄宿而沒有一點的別扭,可想而知這必然是逃難過程中鍛煉出來的。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姜白的不易。
姜白輕輕退了一步,微笑的看著風無常。
“叔父,何苦之有呢?反正我樂在其中。
比起風府的繁華,我卻覺得在這破廟中棲身,更快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