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尋常人百日筑基,便可稱作上乘資質,而且修行不可急于求成,只有循序漸進,才是根本。
外面的細雨仍舊沒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易安仿佛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輕微的聲響,好似馬蹄聲,不敢掉以輕心,他直接停下了修煉,趕緊定神向外看去。
只見一行十幾人,全都身披斗笠,前方一人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身側還掛著兵器,看樣子是領頭的,后面還緊隨著兩輛馬車,正朝著山神廟的方向極速趕來。
易安嚇了一跳,第一眼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摩羅教的人追來了,但看對方的裝束,卻明顯不是,應該只是路過這里,跟他一樣的目的,是來山神廟避雨來了。
“前面有人,大家小心。”馬上的頭領同樣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易安的人影,低聲說了一句,目光如炬,緊緊的盯著對方,半夜三更,荒郊野外,一個書生裝束的人出現在這里,怎么看都透著不同尋常。
直到他看清楚了易安的模樣,嘴里不禁咦了一聲,下了馬,摘下斗笠,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拱手道:“原來是你啊,易秀才,你來這里做什么?”
易安愣了一下,好在很快從記憶中搜尋出了對方的身份,原來是鎮遠鏢局的人,領首者,乃是號稱鎮遠鏢局第一鏢師的馮戚川,在潁川可謂是聲名在外。
按理說,他們一個文人,一個武人,本來不會有什么交集。
但馮戚川卻有一個兒子,并且極為疼愛,他深知武林的黑暗,所以自然不愿意讓兒子步了自己的后塵。
所以,他的期望乃是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讀書人,將來有朝一日,能落個官身,那才是光宗耀祖。
而易安呢,正式因為這件事,才被馮戚川聘請為他的兒子啟蒙。
“在下要去杭州一趟,從這里前去,要比官道省時一些。”易安回了個禮,只能這樣說道。
馮戚川說道:“原來如此,易秀才倒是好膽識。”
易安問道:“馮鏢頭押鏢,為何不走官路呢?”
這里山路崎嶇,并不適合鏢車前行,這是第一點,而且官路都尚且不太平,更何況是這里?
馮戚川目光一閃,臉色有些復雜,但只是轉瞬即逝,說道:“這一次的鏢比較急,如果走官路,可就延誤時辰了。”
易安點點頭,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在敷衍了事,卻并沒有刨根問底,不管對方是出于什么目的,那都與他無關,他也沒有必要去多管閑事。
“有我們兄弟的輪番守夜,易秀才你就放心休息吧。”馮戚川善意的說道。
這本來就是順勢而為,而且還能賣一個人情,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雖然眼下的易安只是一個窮酸秀才,但對方卻有著很大的潛力,說不定哪天就能某一個官身呢?
做他們這一行的,一直奉行著多條朋友多條路這句話,反正他也不損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