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松齡這個人,八面玲瓏,這就是杭州城主對他的評價,對方不僅能跟清流熟絡,而且又跟奸佞一黨打成一片,讓人看不懂,不僅身居高位,皇帝也對他頗為看重,因此,萬松齡這個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很快,易安就來到了考場外,除了人可以進去,不可以攜帶任何東西,哪怕是一支筆,一張紙,都不可以,為的就是防止徇私舞弊。
而且,開考以后,每一塊區域,都會有人不定時的巡視。
就在易安接受完檢查,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聽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易安循聲望去,只見幾個人正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易安仔細一看,原來是以黃宗平為首的靖遠書院的人到了。
“宗平兄,我就說沒看錯吧,你還不信。”其中一人,在看到易安的樣貌后,拍了一下黃宗平的肩膀,笑著說道。
易安認得他,上次文會,對方乃是跟黃宗平一起的,都是靖遠書院的人,只是上一次沒有取得什么名次而已。
黃宗平微微頷首,朝著易安說道:“易安,自從上次一別,可有數日未見了,這一次的鄉試,你可準備好了?”
自從上次文會結束,他就把易安視為了自己的生平第一大敵,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足不出戶,一直鉆研經義文章,直至今日,為的就是在鄉試上一雪前恥,來證明自己的第一才子之名。
易安沒有理會對方的問題,而是問道:“那些虛名,就果真那么重要嗎?”
黃宗平一怔,有些意外,顯然沒有想到易安竟然會問他這個問題,難道在對方的眼里,他所計較的一切,都只是一點虛名而已?
一念于此,黃宗平反駁道:“吾輩讀書人,理應懷有一顆敢于拼搏的心,只有脫穎而出,才能更好的實現自己的價值,為國效力,為民造福。”
易安說道:“強詞奪理,冠冕堂皇之詞罷了,喜歡虛名,也算人之常情,可是連喜歡的不敢承認,那你也就那樣了吧。”
面對尋釁之人,易安可不會給對方什么好臉色,黃宗平應該慶幸自己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則的話,他不介意讓對方吃點苦頭。
他從來沒有招惹過誰,可是麻煩卻自己找了上來。
易安不禁有些無語,他只想安安靜靜的考個試啊。
那些虛名,他是真的看不上眼,能得到第一固然是好,如果得不到,那他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失望,一顆平常心對待就好了。
黃宗平聞言,簡直怒火中燒,他原本是想著在鄉試中勝過易安,也好壓過對方在文試當中那“不可一世”的氣焰,可是當他看到對方那毫不在意的模樣時,他就算勝過了,也感覺索然無味了。
易安沒有再與對方爭執,直接進入了考場。
“宗平,不要氣惱了,我看他就是沒有信心,所以才故意激你的。”一旁的同窗安慰道。
黃宗平點點頭,沒有說話,顯然并沒有聽進去同窗的勸解,在他看來,易安方才的模樣不似作偽,一念于此,他的斗勝之心,不禁減弱了很多。
棋逢對手是好事,可以激發自己的斗志,可是他認為的對手,卻沒有正視他。
黃宗平不禁生出一股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