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沒多久我聽到老魏家的大門開關的聲音,我以為是老魏拉貨回來了,但那時候他應該死了吧?”
歐南諾沒有回答,繼續問:“您有沒有注意過,夏天的時候,孟潔穿什么衣服?”
朱女士微微一愣,想了想說:“她一直穿得很樸素,就老魏那人管得也嚴,說是不讓她穿短袖,所以她一直都是穿長袖的。”
歐南諾心頭微微一動,只聽朱女士繼續說道:“哎,現在老魏走了,孟潔一個人和兩個孩子也是可憐,而且兩個孩子關系也緊張。”
“哦?他們怎么了?”
“他家條件不太好,長舟就是哥哥,高中沒讀完就去工地打工養家了,弟弟遠山倒是被供著上了大學。長舟脾氣也不好,這兩天我都看他們吵過好幾次架了。”
她說著,走到窗口,朝下面指了指。
歐南諾走過來朝下看,那是巷子的另一個口,魏家兄弟正爭辯著什么,忽然魏長舟一把抓起弟弟的衣領,目露兇光。
朱女士說:“老魏和孟潔對遠山好,遠山也是個聰明的孩子,脾氣好,考上了大學,長舟可能心里不服氣吧。”
歐南諾又問了些問題,朱女士已經回答不出什么了,便與葉予西同時下樓。
走到樓梯時,忽然聽下面有人壓低聲音說:“你要是敢說出……”
聲音戛然而止,兩人慢慢往下走,只見魏家兄弟從下面走來,魏遠山低著頭走在前面。
魏長舟冷冷地看著兩人,從兩人身邊走過。
坐上車后,葉予西正要發問,歐南諾直接撥通了王龍的電話,在一陣長長的等待音后,王龍接起了電話。
“是我,歐南諾。孟潔被家暴的事情,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葉予西微微一驚,瞪著眼睛看著歐南諾。
王龍在電話那頭顯然也很吃驚,良久才說:“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因為答應過她不告訴任何人,我想警官你們自己會去問她的,所以沒說。”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次給老魏送東西去他家,孟潔在做家務挽起了袖子,我看到她手臂上很多疤,她就告訴了我。我勸她離婚,但她說還有兩個孩子,無論如何她都要忍著。”
“上周我偶然向老魏提起,讓他對孟潔好一點,老魏居然懷疑我和孟潔偷情,沒說兩句就和我打起來了。”
“那天晚上,孟潔給我打電話,說老魏又打她了,求我不要干涉。她說她恨老魏,但我又覺得她離不開老魏。”
“這事本來就和我沒關系,她自己想忍著,我作為一個外人也沒辦法。”
掛斷電話后,葉予西問:“師父,你是怎么看出孟潔被家暴的?”
歐南諾望著車窗外,眼神沉靜如水,他低聲說:“首先,孟潔在丈夫死后的表現有些奇圣,她帶點恐懼,有些茫然,但我看不到難過。”
“其次,我在她家柜子上看到一種藥膏,叫雪苷霜軟膏,這是去疤痕用的。”
“本來有這藥膏也沒什么,但她家放了太多了,普通人不可能會用到這么多,只有一種可能,她身上有大面積、持續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