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愛的是爸爸,不是我。”
年幼的我們,滿以為這只是氣話罷了。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回想起來,總是細思極恐——
那平靜甚至有些哲學的語氣,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11歲孩子的氣話啊!這是真理的語氣,沒錯。
所以,我也是大概了解她們母女倆的關系。
在那天去食品加工廠探訪工友和廠長后,我對此更加堅信——她們不像是正常的母女關系,她們沒有那種愛。
要說有的,估計只有患難與共的一種責任吧?
所以,當胖女人找不到形容詞的時候,我能很快地說出,她們就像是一個籠子里的鳥。
跟她們接近的人,都有這種感覺吧?
可怕的不是李紅把女兒當做一個陌生人,可怕的是,為了更快地來錢,李紅會讓女兒跟自己一樣,變成瘋狂的人,去做一些瘋狂的事兒。
譬如媛交,沒錯。
我想,黃萱兒拜托葉清給其拍照,一定是付出了巨大的勇氣。
她不想再這么生活下去了,她想揭發那些惡心的男人,揭發自己的媽媽。
這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對一個自主思考能力,尚未成熟的12歲女孩來說。
但她并沒有做到,她和葉清都失敗了,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經歷那晚的驚魂之后,喬碩似乎沒有那么崩潰了。
但另一方面,他變得有些神經兮兮,一直在我耳邊嚷嚷,肯定是黃萱兒,黃萱兒的冤魂。
至少,他肯和我繼續調查了,對于這些話我也就忍了一畢竟,我是唯物主義者,雖然曾寫過一些鬼怪的。
但現實是現實,是,我還是可以分得清的。
那天是2016年2月25號,還剩一天就是黃萱兒的祭日了,喬碩立誓要在一天之內查清真相,好安心地給她們娘倆上墳。
我把在食品加工廠的見聞,跟他敘述了一遍。
喬碩很快就得出了和我一樣的結論:黃萱兒和男人的行為是李紅同意的,甚至是李紅指使的。
正如嘴炮阿姨所說的,光憑李紅一個人的工資,遠遠不夠兩個人的生活開支。
在瘋癲的外表下,李紅聰明,殘忍,對女兒做出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為了生存。
“她很可能是這么對女兒說的:‘想要活命,想要繼續上學,住這個房子,就照我說的話去做!’”我發揮家的能力,模擬道。
喬碩沉默不語,繼而提出疑問:“難道那場車禍沒有保險或者賠償金嗎?”
“估計不多,總不能指著保險或賠償金過活吧?”
一陣短暫的沉默,他發抖地說了一句話,我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么?”
“到底有幾個男人?”他又說了一遍,說得很清楚。
是啊,這也是一個駭人的問題。
李紅到底叫黃萱兒,跟幾個男人發生了關系?
現在已經出現了兩張照片,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第三張,甚至第四張……
話說回來,這照片出現的形式也是夠詭異的。
如果喬碩說的屬實,那肯定就是鬧鬼了。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一面是唯物主義論,一面是我無比信任的弟弟……雖然他當時喝多了。
一定有什么別的,更好的解釋!
回到昨夜的賓館,我們跟那個前臺耗了好久,沒有什么好的理由,服務員拒絕給我們提供監控。
對啊雯姐,我們一開始沒有編好,后面就一團糟了。
就這樣,我們不得不承認,僅有的所有線索都斷掉了……
報警,我們不是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