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拿在手里,撥好號,右手食指輕輕搭在通話鍵之上,無論怎么樣都下不去手。
第二天一早,張云就無法自制地來到了驍龍山隧道,漫無目的地搜尋了一天。
在下午三點的時候,他給趙女士打電話,連撥了四通電話都沒有人接,等到第五通撥過去,電話從待機變成了關機狀態。
“她崩潰了。”張云喃喃道。
抬起頭看著這條隧道。
白天比晚上要明朗許多,沒有那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說得直白一點,就是白天隧道里沒有薄霧,但是晚上有。
他想到這里,不由自主地哆嗦,手機摔到地上。
他大罵一聲,俯身撿手機,那個嘹亮的臟字在隧道里回響,教人頭皮發麻。
那天晚上,張云終于親眼看到了趙女士,和工人黃健斌看到的景物……
我們可以把事情口頭,最大限度地還原一下。
那時張云已經在這座隧道附近徘徊了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從早上九點半到晚上九點半。
后面的公路上不斷地有車子呼嘯而過,越到夜晚,那刺耳的車笛聲越發稀少。
隧道不知在什么時候又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霧霾,張云有一股強烈的預感,這強烈的預感致使他在隧道入口抬頭。
夜風刮著隧道和公路中間隔著的幾棵樟樹,樟樹在他的余光里,群魔亂舞
起先,張云沒有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是一個人,白花花的一團,在薄霧里驟然閃現。
他一驚,瞇起眼睛,隨后感覺自己的鼻梁在發抖。
這絕對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十分模糊,至于趙女士怎么就能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過他仍然相信一位母親的直覺,那通常都是對的。
“喂!”
張云不由自主地大喊,那背對著他羅跑的女人并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聲音根本就沒有傳到她那里一樣。
“喂,停下!”他再喊,并拔腿追了過去。
然后就是奇怪至極的事情。
跑進隧道,女人便消失了,消失得猝不及防,一如國產修仙劇里簡陋的特效。
張云愣在隧道口,剛想窺探其中的緣由,女人的背影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像是投影這么快速,沒有任何銜接。
投影……
他一低頭,發現自己的雙腳又回到了隧道外面。
難道是這么回事?
他想著,開始試驗。
如果自己站在隧道之外,就能看到這個女人,但要是站在里面,越過入口的那條黃線,女人便會消失,無影無蹤,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霧越來越濃,只是張云沒有察覺到罷了。
他站在隧道口的黃線之外,瞠目結舌地目送著那背上全是傷的女人漸行漸遠。
是類似于投影的東西嗎?
所以昨天才能穿透。
就在他這么推測的時候,隧道深處出現了第二個人影。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女人就倒下了。
在越來越濃,極度不正常的霧色中,張云審視第二個人影。
跟那女人一般高,看體型應該是一個男人。
只見那男人撂倒了女人,并蹲下來,用手中一把發亮的器具猛砍那雪白的羅體。
引云仿佛能聽到女人,或者說袁玲嚎啕的大喊,但實際上并沒有,整個隧道安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
你目睹了一出五年前的殺人現場。
腦子里,一個聲音無比清晰地對他說。
話音剛落,眼前的景象消失了,就在那男人不知道刺了多少刀之后。
張云還以為是自己又不小心踏過了黃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