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我來到了地址對應的公寓門洞。
她迎接我的時候,臉上沒有一點“有朋自遠方來”的笑意,只有那種混合了復雜、躊躇和心惶惶的表情。
但我還是只看到了她精致的五官,并深深地大感意外。
直到進了屋,我才注意到那個奇特的表情。
這是一間樸素的單人居所,一室一廳一衛,迎著門的客廳干凈得像是沒有住過人。
可那臥室就不一樣了——
十分混亂,尤為格格不入的,是床腳下一個空空如也的狗窩,被人打翻,呈倒立狀,好不狼狽。
這狗窩里本來是有一只狗的,直覺告訴我,然后什么事情發生了……
“隨便坐。”嬌嬌如此說道,喘著粗氣,面無表情地踩到了自己拖到地的床鋪。
沒錯,她有麻煩了。
……
按照道理來說,兩個同行的線上好友終于線下面基,畫風不應該是這樣的。
沒有客套,更沒有什么知心的話語。
剛坐定,這位傾世美女就喉頭發緊地跟我訴說起來:“那人不讓我報警,說會給我顏色看。但他并沒有說不可以找朋友幫忙……我想他仍會給我顏色看,可我覺得自己再也不能無動于衷了……”
“那人是誰?”
她搖搖頭,意思是不知道。
“也就是說。”
我側頭看著那倒立的狗窩,大膽地猜測,“有人用了某種方法,逼迫你,逼迫你糟蹋自己的嗎?”
“是的。”
她吸一口氣,差點哭出來,告訴我,那個惡魔肯定還在監視自己,但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跟我說了,再憋著不說,只怕自己會瘋掉。
“他殺了糖糖,他前兩天殺了我的狗!”
徐嬌嬌上氣不接下氣地哭了出來,“他要毀了我,他是魔鬼,但我卻對他一、一無所知!”
但我對他一無所知。
這句話的聽感十分絕望、無助,就像一塊光滑到不可能抓住的懸崖邊壁……
我試著拍拍她嬌瘦的肩膀,安慰她。
接下來的講述,就我看來,完全就是那句“他要毀了我,他是魔鬼”的解析答案。
事情是從上個月底開始的。
按照人氣作者徐嬌嬌的原話說,她跟自己的男朋友上了床。
原本,因為忘了戴套,應該擔心的事情只有會不會懷孕而已。
第二天早上,羅欣,也就是她的對象早早地離開,留下了全身**的她,還有一張攤在床頭柜上的字條。
事實證明,這個字條并不是羅欣留下的,嬌嬌還為此跟他大吵了一架。
最后,她強迫羅欣寫了幾行字,并拿字跡跟床頭留下的字條對照,才發現兩個字跡并不會是一個人寫的……
羅欣氣急敗壞,最后斷然與之分手,嬌嬌也是在氣頭上,并沒有做挽留。
“那字條上到底寫了什么?”我追問。
對方一臉窘迫的表情,最后也是心一橫,事無巨細地跟我說了:字條已經被她撕毀,上面寫著她和羅欣晚上的全過程,就像是現場直播的解說一樣,沒有一點偏差。
“那語句很奇怪,字也丑。”
徐嬌嬌捂著臉,悶聲說,“說不上來具體原因,就不像是正常人寫的句子,措辭什么的,都很奇怪……”
“是魔鬼——”我脫口而出,把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