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吳軍和張喜跟趙世鵬一樣肌肉顫抖不堪暴斃了。
其中,這個名叫張喜的男孩,說來也巧,正是鎮上警長張開虎的獨生子。
在他們臨終前,意識模糊的時候,出奇一致地,都微弱,帶有憎惡地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吳麗蕊”
這個細節被傳開了,鎮上的人議論紛紛,說這三個孩子才是殺死趙世鵬母親的真兇。
而這些癥狀都是來自受害者吳麗蕊亡魂的報復。
就在流言紛飛的時候,一個更加實質的爆點引爆了全鎮。
陳忠敏失蹤了,半夜從醫院病房跑了出去,就在其他兩名患者去世的前一晚。
還沉浸在喪子之痛的警長張開虎,臨危受命。
組織搜索小組尋找這個孩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可沒人知道他難受成這樣會刻意跑去哪里。
在陳琳聽聞這件事的時候,黃巖鎮已經自愿組建了一個全民搜索大軍,在鎮上以及鎮外的山區尋找這個可憐的孩子。
陳琳的同事,一位名副其實的八卦女,跟陳琳饒有興致地講起了那使得黃巖鎮惶惶不安的傳聞。
“他們說這些孩子才是真兇。而這全身發癢,最后死了,就是報復呀!來自吳麗蕊的報復!”
八卦女見陳琳聽得很認真,自己也興奮起來,呱呱地講道。
“可是動機呢?”
陳琳一臉嚴肅地問,“他們殺害吳麗蕊是有什么動機嗎?他們認不認識吳麗蕊都是一個問題。再說,如果這真的是報復,為什么她的親生兒子也會有同樣的癥狀呢?說不通。”
“呃。”
八卦女有些被嚇到了,“這個嘛……可能那女人的兒子也是共犯?他們四個一起殺的她?”
陳琳陷入了不安的思考。
她想起五年前的那天,趙世鵬的生日,那孩子對著蠟燭輕喃的話語:
“我希望那些害死媽媽的人不得好死……”
等她抬起頭,八卦的同事已經趁機走掉了。
估計是不想再深入探討這嚴肅苦悶,流言之下的事情。
那天是……讓我想想,嗯,是12月24日,圣誕夜。
陳琳向單位報了公休,只身前往黃巖鎮,入住了鎮中的一個小旅館。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干嘛,或許,是感覺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想要當一回見證吧。
“沒有想到啊。”
她在我面前苦笑,告訴我,“如果當時的我沒有拜訪那個小鎮,真相可能永遠都不會浮出水面……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旨意吧?”
“把我稀里糊涂,沖動兮兮地送去那里……趙世鵬在某種程度上就像是我的弟弟,我最終也為我這個某種程度上的弟弟平了冤。”
說這話的時候,我絲毫沒有感覺到陳琳的自豪感,反之,她的語氣很壓抑,不像是在說一件自己功勞滿滿的事情。
是啊,聽著聽著,我逐漸領悟到,這整件事絲毫就沒有什么值得鼓舞的正能量可言。
……
開始的幾天,陳琳加入了鎮上龐大的搜索大軍,和警方、鎮民一起尋找陳忠敏。
嗯,你們還記得吧?
這個男孩在病入膏肓的時候從病房逃走了,下落不明。
現在,全城的假好人都在找他。
第三天,陳琳和一大批自愿的人去派出所門前空地上報道。
這次,她被分到了一個十人小組,由警長張開虎親自領隊,要去搜尋北面的山區深處,這也是為數不多沒有搜尋過的地方之一。
陳琳從沒到過這里的山區。她從沒到過任何山區。
應該說,身為大城市的乖乖女,一路走來,循規蹈矩。
去少管所工作,在家人看來,已算是最出格的事情了。
這次,為了一個恍若隔世的原因,和九個人走在山區陡峭寧靜的林子里,沐浴著早晨并不怎么暖的陽光,她感覺不是非常舒服。
“你還好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