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波抿了一口茶,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陳琳看不出來這變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對。”她追問,“我想知道他右手變成那樣的原因!”
老人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會兒。
那個老奶奶在廚房邊洗碗邊唱起了歌,緩釋了陳琳應該感覺到的緊張。
“你不是第一個問我這件事的人。”
晌久,老人開口,“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嗯,我的回復都是統一的,對你們的好奇心可能是一個打擊啊……當時,小吳請我保密,就情義層面來說,我也絕對不能說出去啊!”
“所以你確實知道?”
張老臉上浮現出了一副類似于受到冒犯的神情:“一般人都不會再追問了。”
“因為他們都不是必須要知道!”
“你必須知道?”
“是的。”陳琳話鋒一轉,“教授,您知道吳雙呆身上發生的事情吧?”
“99年?我當然知道!”
“那您對最近發生的殺人案,和其背后的怪病有何看法?”
“你到底要說什么?”
“我想說。”陳琳覺得自己就快穩不住了,“我覺得您所掌握的那個秘密,跟這些事都有一定的關系。”
張建波的臉僵住了:“你憑什么這么”
“強烈的第六感……”六個字呼之欲出,被忍住了。
陳琳覺得自己就要失敗了。
憑什么這么說?
憑什么呢?
確實是無依無據,只是大膽的猜測和嘗試罷了。
面對老教授的逼問,她發現自己竟然是無言以對!
“額。女士,好了,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請……”
“他說是要保護必須保護的東西。”
“什么?!”
“吳雙呆上午,在精神病院告訴我。”
陳琳抓住了最后一根閃現于腦際的救命稻草,“沒說清楚,不過大概意思是,要保護必須保護的東西!”
從廚房里傳來的歌聲戛然而止,張老那布滿白色胡渣的下巴顫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拿起茶杯,手懸在半空,又縮了回去。
“他真的這么告訴你了?”
“是的。”
一陣短暫的沉默。
“不是東西。”老人輕聲念叨,陳琳沒有聽清楚。
“您說什么?”
“小吳要保護的,不是東西。”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正視對方,而是看著桌子,上的茶具。
“那……小姑娘,告訴你吧,他要保護的是一個人,他用右手救了自己的女兒,就在那個實驗室里。”
……
根據張建波的描述,事故發生那天,正值盛夏,天氣很熱。
他委托吳雙呆,這個擁有奇怪名字的管理員調配一種高濃度酸性溶液,下午的學生實驗要用。
“他帶著自己的女兒,就是吳麗蕊,那年,小姑娘才5歲。”
張教授以一種回憶往事的姿態,口吻卻恍若隔世。
“一開始,我的心里就隱隱有些擔心,你知道嗎?畢竟這里的危險物品太多,帶小孩過來不是一個明智、安全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