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琳女士嗎?”門外是一個年邁的警察,也是今早催促張開虎審訊的那位。
“訪客名單上寫著,今天上午你來我們那兒找過張開虎?”
就是張開虎!
陳琳的心猛地一抽,仔細想想,確實有種情理之中,不過是意料之外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但那可怕的,名叫“愧疚”的巨蟒,已經開始狠狠地纏繞自己。
“女士?”
“是我。”陳琳強振精神地回答道,“張警長怎么了?”
“你看過新聞了吧。”老警官咬著牙回答,“那就是他。
“是被殺的那個,還是持槍逃走的那個?”陳琳明知故問,為了給自己爭取一點兒思考的時間。
“開槍的那個。”
回答完這個愚蠢的問題,他開始詢問,或者更準確地說,質問陳琳,今天早些時候,都跟張開虎說了什么。
陳琳如實地把今早的談話內容一告訴了對方,這位約莫已經五十歲出頭的警官,皺著眉頭聽完了全程。
“你建議他去追查吳麗蕊早年的一個事故?”
“是的。”
“那他去了嗎?”
“我不知道。”
這也是大實話,陳琳覺得,這種時候,除了說實話,已經沒有什么更好的選擇了。
接著,她又回答了幾個問題,譬如做調查的緣由什么的。
她都乖乖地回答了。
最后,老警官扭曲著臉,一個人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什么所以然的樣子。
看了看眼前這個穿著睡衣的女人,沒說一句客套的話,就起身走了。
所以,張開虎肯定是去追查了那些事情,然后怎么了?
他查到什么了嗎?
真相是不是真如預想的一樣丑陋不堪……
或許是的,但陳琳怎么也想不到,張開虎竟會有如此大的恨意,恨到要槍殺一個離刑罰不遠的殺人犯。
還有那個警察是怎么死的?
是為了阻止他,還是為了抓住他?
哦,不。
那天晚上,陳琳躺在床上,跟昨晚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梳理著自己的推測,直到子夜一點,她接到了來自張開虎的電話。
……
如果說吳麗蕊真的是病原,奇癢背后的宿主就是吳麗蕊——這個幼年掉進強酸而毫發無損的女孩。
那么,可以這么說。
正是她有意無意地,把疾病和死亡傳給了趙世鵬、張喜、吳軍和陳忠敏。
那么,傳染方式是什么呢?
一開始,陳琳想不通。
如果要傳染,一般情況下,必須要兩人有接觸才行。
但據所有人所知,張喜、吳軍和陳忠敏是趙世鵬的同學,不會跟吳麗蕊有什么接觸,倘若有,也只是短暫的,無傷大雅的。
陳琳翻了個身,用枕頭捂住腦袋。
是啊,這確實困擾了她很久,傳染方式?
是的。
要知道,成天和吳麗蕊交往密切的親生父親,也就是吳雙呆毫發無損,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不過,這也不能肯定,那些孩子的病癥都是在吳麗蕊死后發作的,這個病癥有它的潛伏期。
但不管怎么說,吳雙呆陪伴了女兒數十年,在陳琳看來,他是沒有被感染,而且也不會被感染。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