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無功而返的我們,接到老周的電話,工作快要完成了,于是我們就直接等在了門外。
十分鐘后,這位法醫組長用不含感**彩的語氣告訴我們。
雖然尸體被燒得容貌身體盡毀,但通過殘留部分的DNA鑒定,和李玲得帕金森的老母親分型一致,年齡一致,體型一致,是戶主李玲沒錯了。
我們聽罷都松了一口氣。
那些我在現場發現的灰燼粉末,是燒毀的干草,看來李玲是一心想要去死,竟然把撿來的干草放在自己的身上,好讓火燒得更旺……
“這女人還墊過鼻子。”
老周滔滔不絕地說著,有些跑題,“應該挺久的了,果然漂亮的女人都……”
“老周。”我問組長關于死者死態離奇這件事,有沒有什么合理的解釋。
他像是突然想到似的,從暫存柜里拿出一塊炭黑,形狀奇怪的東西,遞給了我。
“死者抱著這個東西。在**的時候。”
他告訴我,“死死地抱著,最后她其實就是保持了這個姿勢。這東西幾乎都和身體黏在一起了,我們花了好長時間才完好地分離開來。”
我沒有說話,是說不出一句話,在盯著這團東西的當間。
老周看我不應答,又自顧自地補了一句:“啊,不過,臨死前抱著一個破自行車座,總歸還是有點奇怪的。”
就像我之前說的,舊案自己找上來了。
很快,對比當年墜山的自行車型號,完全吻合,也就是說,我們找到了9年前讓所有人摸不著頭腦的東西。
這燒焦的自行車座引出了接下來的問題——
1998年,李玲和葉勇輝一樣,都說自己并不知道車座為什么會消失不見。
自行車是案發三天前買的,嶄新的,車座不會說掉就掉。
然而,9年后的今天,這車座竟離奇出現在李玲的手里。
看來,這女人并不是毫不知情,她極可能知道內幕,關于自己的女兒如此反常行為,以及發生悲劇的原因。
可惜,她已經死了,死得慘絕人寰,已經沒法把任何自己知道的事告訴我們了。
我向局里上報了這個發現,立馬就被批準成立了專案組。
由我與徐慶帶領,試著找出9年前那個雨夜的真相。
**的李玲是關鍵人物,是的。
我們先是把她的住所翻了個底朝天,有用的線索只有一張紙條。
藏在床頭柜的抽屜里,床頭柜已經被燒掉了一半,沒有波及到紙條。
那上面的字是最近才寫上去的,“女兒,我對不起你。”
這短短的一句話,雖說沒有什么推動性,但它讓我冥冥中更加確信了——李玲和她女兒的死有關系。
“但那會有什么關系呢?事發當晚,李玲始終都……都在餐廳里收銀啊。”徐慶問我。
我沒有回答他。
事情總歸會有解釋,只是現在還沒有浮出水面罷了。
我們還調查了李玲的人際關系。
走訪顯示,李玲自從1998年女兒死后,就不再和任何的老友往來,仿佛獨自陷入了無盡的悲傷,跟誰都是沉默寡言。
“陳隊,她在這里住了夠久的吧?菜場的人竟然一個也不認識她,真的是……”
慢慢地,針對李玲的調查陷入了泥沼,無法前進。
也是在這當間,我回想起了9年前,兩人在得知女兒死訊后的異常反應:這個女人和她的前夫,震驚是震驚,悲傷是悲傷,但似乎側重點并不是在孩子的死因上。
只是因為死亡這件事本身而悲傷。
現在想想,這好像是十分反常的——不是一般父母在慘劇發生后該有的心態。
一般的父母,應該是無論如何都要搞明白具體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