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具白骨,被挖出了頭骨,和腳以上的一些部分。
我回頭看向那個領我們過來的男人,想要問了究竟,沒想到對方已經昏倒了,一頭栽在身旁的樹下。
我越過那倒翻在地的三個大鏟子,確認了那是一具人骨后,給徐慶打去了電話,說明了情況,叫他立刻聯系局里,聯系老周,最好能快點過來。
“對了,我們還需要一輛救護車。”
掛掉電話后,雨稍微小了一點,我聽到了哭聲,斷斷續續,虛無縹緲。
但我的同事們并沒有出聲,現身的嫌疑人也昏倒了,白骨不會哭……
我們不約而同地看向被泡在泥濘水潭里的葉勇輝。
他在發抖,他在哭。
……
“我們先把葉勇輝抬到了外面趕到的救護車上面。”
陳銘說,“那時他已經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可能果真像那位醫生說的那樣,有致命的危險。”
“其實……陳局。”
錢子雯代替大家詢問道,“我們更關心的是那那具白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三個男人為什么要帶葉勇輝到那里去?這情節有點,說不通。”
“反了。”
“反了?”
“小雯,還有大家,你們想過沒有。”
陳銘露出不怎么標準的邪笑,“不是三個男人帶葉勇輝到那里去,更加合理的情況,是葉勇輝帶三個男人到那里去。”
大家都被怔住的樣子,不敢說一句話,整個屋子只剩下徐鵬突兀的蕩腿聲。
“不可能吧?他可是……”
“他是植物人,他恢復得很好。”
陳銘打斷肖冰的話,“他甚至會用兩根手指向外界傳達訊息,怎么不可能?”
……
早上六點二十,雨停了。
我們終于在那斜坡深林里,找到了另外兩個嫌疑人,他們也是一樣,被白骨嚇得不輕,跑散后在林里迷了路。
這三個男人很快就老實交代了一切。
他們是葉勇輝的朋友,葉勇輝有很多朋友,而這三人是葉勇輝從前打麻將時認識的。
三人中,有兩個都是江湖老賴,經常賭博,并欠了小型私人貸款公司很多錢,一直拖欠不還。
所以,當葉勇輝在病床前打出“錢”的拼音時,他們莫名地激動了起來。
“有錢?”
那唯一不是老賴的男人,會摩斯電碼,照他自己的話說,正是他在七八年前教給葉勇輝的這項技能。
葉勇輝敲出AA。
“你要給我們錢?”
又一個振奮人心的AA。
“在哪里?”
那兩根手指又開始了舞蹈:“在山里。”
“你把錢埋在山里?”
回答是AA。
接著,他們詢問具體的位置,葉勇輝不說了,并告訴他們,自己要到現場看著他們挖。
于是,這三個看不得錢,否則就會頭腦發熱的同志,冒著各種危險把葉勇輝帶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