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上……”徐鵬放出一個話鉤。
錢子雯自然接上:“事實上她介意,畢竟我們多年沒見了,也不像我自以為地那么熟絡,無話不談。成長的悲哀吶,就是拉開兩個人本沒有的距離,筑起彌漫世俗煙火的堡壘……”
“扯遠了,說回來,第二天下午,姚靜才跟我表達了想法:她其實不愿意跟我分享這些事情,只是看在遠方來客,和昔日舊友的份上,挨到現在。”
“所以,你也不再追究了?那些過往的疑點?”張懷滿問。
“是的,我不能追究了,即使心里很想。”
“那故事不就結束了?”
“故事看來就要不了了之了,醫師,很遺憾。”
……
去過精神護理中心的次日上午,也就是姚靜還沒給我表達其真實感受的5個小時前,我們出門,路過潘家過往經營的雜貨店,我非要進去看看。
“現在還開著?”
“是。”姚靜不情愿地跟在我后面,“轉手了,還在開。”
這里是一條深入式的巷弄,也是一個老式小區的入口。
雜貨店和小區的保安室是一體的,一棟平樓,樓里還有一家便民理發店。
在巷弄對面是一棟三層的房子,十分破舊,姚靜介紹說這是一家小型棉花廠。
我環顧四周,感受到了這里的蕭條。
“嘿。”一個男人從雜貨店的柜臺下竄了出來,跟姚靜打招呼,“要買啥?”
我稍稍打量了他一番。
他約莫三十歲上下,一副油嘴滑舌的樣子。
最有特點的是他的眼睛,瞇縫著,幾乎看不見眼白,不過他確實竭力睜開了。
“張漢。”姚靜對他說,指著我,“這是雯姐,我的老同學。”
“哦!”張漢笑瞇瞇地看向我。
我有點突兀地問,指著柜臺里面:“能進去看看嗎?”
“能啊!”
他似乎有些搞不懂,姚靜嘆了口氣,替我解釋:“她對兩年前我姐家的事情很感興趣。”
“兩年前?就是……”
“是的。昨天,我和她去了一趟精神護理中心。雯姐可能求知欲比較強,她非要到這里來看看。”
后來他們又說了什么,我沒有聽見,已經完全置身于兩年前的事件現場,想象著玩具別墅散落的位置,潘曉內出血暴斃的位置,潘斌海拿老鼠藥的貨架……
是的,從那時候開始,姚靜就開始對我的行為表露出不滿了。
雖沒有直接跟我說,但通過她和店主張漢的部分對話,可以聽出大概的意思。
這家店的貨物分類是有夠亂,不過全是蠻全的。
我找到了放老鼠藥、殺蟲劑的貨架,無解地看了一會。
同貨架上的有螺絲釘,簡裝的撲克牌,甚至還有一些廉價的“木耳朵”耳機,一律五元,個別十元。
沒看出什么名堂,我從柜臺里翻出來,只見姚靜和張漢不說話了,而是靜靜地等著我完事。
就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多管閑事,招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