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另一位老太顯得嬌小得多,她說自己姓張,名叫張姝。
我雖然在衣著方面也不是很精通,但也足以辨別出名牌和地攤貨的區別。
名牌這種東西,只穿個一件沒有效果,反之,假若你全身上下的衣著、裝飾品全部價格不菲,就會給人一種像張姝這樣的感覺。
老張是上海本地人,因為她說著說著,就會摻雜一些上海話。
“是嗎……”聽完她對我手鐲的欣賞與夸贊,我尷尬地回了一句。
“那個小徐啊,下周四的養生講座還有名額嗎?”若寧指了指她的兩位朋友,“她們也挺感興趣的,在我說了之后,你看……”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是活動的組織人,添加名額,再擺兩張椅子的事兒。
就這樣,很快,秦天嬌和張姝也成了這里的常客。
她們三個經常結伴一起,在周四參與各種活動,和平日不定時的主題餐會。
沒事的時候,也會到這里的室,或是觀影室消遣,小聚閑聊。
若寧邀請我跟她們一起出去吃飯,被我婉拒了。
畢竟,我只跟若寧最熟,跟不是很熟的朋友吃飯,互稱姐妹,不是我的性格。
對于大部分的朋友,我可以對你友善,但卻無法輕易交心。
我想這也是我不如若寧,或者說,跟她不一樣的地方。
2017年5月4日,那是一個周四。
沒見若寧,和她的老閨蜜們的蹤影——
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大概一個多月吧,她們都沒有光顧這里。
還記得最后一次的私廚大會,若寧玩得十分開心,其他人也是。
但之后卻突然沒了音訊。
我琢磨著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心頭不由得一緊。
大伙,要知道,上了年紀,一談到變故,出事之類的字眼,那是十分令人不安的。
畢竟,把人生比作戰場的話,縱使這場戰役必會結束,越到深入,雷區也會越多,一不小心就提前了結了,被炸得粉身碎骨。
可能年紀越大越害怕死亡,那是自然的。
哪里都會有向你招手的死神,晃眼間,變得無處不在,光是這架勢,就能使人變得喪失,心態不再年輕。
是有誰死了嗎?
我坐在柜臺里,想得十分難受。
這或許是最符合情境的解釋了。
要是被其他不足掛齒的事耽擱了,譬如旅行,她們最起碼地,會打一聲招呼。
若寧死了。
我對自己說。
如果是其他兩個人出事,若寧會跟我說的。
但如果死的是若寧,秦天嬌和張姝她們,前面說過,和我還沒熟絡到什么程度,不會特意過來——你們懂的。
五一勞動節三天,仍不見她們的身影。
我愈發擔憂,撥去了若寧的手機,無人接聽。
連打三次,一樣的結果。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著人生苦短,和永恒的死亡,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我的父母,我的哥哥,也就是徐鵬的爺爺,他們死時的場景,以及我何時就要加入進去……
就在我陷入茫然,幾乎無法自拔的時候,若寧給我回了電話。
“若寧!”
“老板娘。”
她的語調有點奇怪,不過謝天謝地,確實是她本人,“你白天打過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