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臥室門口,她開始給他止血,簡單地包扎,又拿出了一瓶水,和一包壓縮餅干。
劉澤超想也沒想就吃了。
“你是誰?”水和餅干讓他恢復了說話的元氣,虛弱地問道。
“血都止住了。”鴨舌帽說,“能走吧?自己走出去,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大眾,車牌52結尾的,你從后座進去,有人想要跟你談談。”
“有人?”
“去吧!”
劉澤超說,那個可能只有20幾歲的女人推了自己一把,他便軟綿綿地開始走了。
走到別墅外面,找到描述中的大眾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了進去。
后座的皮質坐墊很涼,車很寬敞,但汽油味卻很重,其中還摻雜著一些奇怪的香水味道。
劉澤超打量前座的兩個背影: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30歲出頭的樣子,當然,光看后腦勺,對年齡的判斷不會太準。
他的身材很魁梧,一看就是那種能把你分分鐘撂倒的狠角色。
但劉澤超知道,通常情況下,他不是大人物。
汽油味和香水的混雜讓人作嘔。
劉澤超竭力朝副駕駛座看去:那是一個老人,從滿頭泛白焦黃的稀松發線來看,起碼有80歲了。
或者更老。
還沒等劉澤超反應過來,老人開口了,聲音就像是一個衣柜,里面的木芯已爛死,厚重而被腐蝕。
那不是劉澤超認知范圍內的語言,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楊萍萍在神經錯亂笑的時候,跟自己說過,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很快,他發覺這種似曾相識,或許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時候……
司機百無聊賴地扭動身子,在座位上把玩著打火機。
老人終于結束了他的“演講”,略微側了側頭,像是在等待回應,可是……
劉譯超感覺一種僵硬爬滿全身,他開始說話,幾乎是抑制不住地,說著和老人一樣的詭異語言。
就這樣,兩個人交流了很久,這當間,劉澤超說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直到那個魁梧的司機停止把玩打火機,發動了車子。
老人不說話了,他也莫名自覺地離開了后座車廂。
鴨舌帽女人像是在把風,劉澤超一出來,她便曖昧地笑了一下,鉆進已經緩緩啟動的車里。
看著這輛毫不起眼的大眾在拐角處消失,劉澤超愣愣地站在街角。
剛剛談話的內容,像是經過了解壓解碼,在腦中以無比具象的形式炸開。
因為信息量巨大,他狼狽地跪倒在地,心臟狂跳不止。
車牌尾號不是52,在車子拐彎之前,劉澤超不經意地看見……
“那你記得住真正的車牌號嗎?尾號?”我問。
他想了好久,最后還是沮喪地搖搖頭:“我忘了,一點也記不起來。”
“這不是重點!”他開始有些煩躁,“重點是,我們交談的內容……小姍,我現在來,就是一跟你告別的。”
“告別……”
“對。”劉澤超哽咽了一下,糾正道,“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