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月光下是一片寬闊的麥田。
麥田里有一團黑影在移動,是兩個人,不對……是三個。
陳小南抬頭看了一眼鄧琨。
兩人都是喘著粗氣,他們的腳幾乎是拖著在田間移動,二人的手里都提著什么“東西”。
陳小南的兩只手里抓著“兩只手”,而鄧琨的手里抓著“兩只腳”。
他們正在抬一個人。
人的身體是朝下的,是個女人,頭發很長,衣衫不整。
在女子的后腦插著一把斧頭,她已經死了。
離他們二十米開外,有一口機井。
陳小南和鄧琨抬著女尸來到機井邊,他們準備拋下這具尸體。
然而出現了意外,機井太小,尸體塞不進去。
現在是凌晨一點左右,在距離井、距離這片麥田不遠處有一棟屋子,是麥田看守人的房子。
屋子里的燈忽然亮了,門開了,好像是麥田看守人聽到了什么動靜,要走出來。
“把頭低下!趴下!”鄧琨叫道。
他和陳小南趴在麥田里,麥穗正好阻擋了他們的身形。
陳小南的心緊張得要跳出來,他看著女尸的臉,那是個年輕的女子,滿臉都是血,雙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他,死不瞑目。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陳小南咽了咽口水,整個喉嚨是干枯的,口水里混著痰。
“轟隆!”
有一滴雨落在了女尸的臉上,雨和血跡融合在了一起。
再之后又是一滴,一滴……
而后又是“轟隆!”“轟隆!”的雷聲,天空落下了猛烈的暴雨。
小屋的門又關上了。
那個看守人見下雨了,就回到房間里,之后也關上了燈。
鄧琨爬起來,他的臉抽動了一下,神態異常冷靜。
“轟隆!”
天空再次閃過驚雷,伴隨著一道亮光,亮光照在斧頭上。
而后鄧琨抓住了斧頭手柄,將斧頭從尸體的后腦上拔了出來。
鄧琨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他的鼻子和嘴是抽搐著的,眼睛狠狠地“眨”了幾下,而后他舉起斧頭。
在暴風驟雨之中,斧頭劈砍的鈍聲持續了有五分鐘。
血噴濺在陳小南的臉上,陳小南坐在地上,朝后移,他嚇壞了。
不過這場雨太大了,很快就將他臉上的血,尸體的血沖刷進土里。
之后鄧琨抱著女尸的手腳,扔到了機井中。
陳小南站起身,二人把斷手斷腳的尸體,順利地扔進了井里,聽到了很沉的“噗通”聲。
雨還是一直下著。
離開的時候,他們是走著的。
一面走,一面回頭看那個看守人的小屋是否有什么動靜,走了十分鐘才離開麥田。
麥田邊上有一條蜿蜒崎嶇的山路,山路旁停著一輛熄火的天藍色的桑塔納轎車。
鄧琨插入鑰匙點火,這輛車太舊了,火點了好幾次都沒點著,是要換一輛車了。
陳小南則一直在擦手,他老覺得自己的手上有血。
“還有一個也要死。”鄧琨說。
陳小南顫抖地看著鄧琨。
車忽然被發動了,鄧琨一踩油門,車穿行在茫茫大雨的黑夜中。
……
“別動!”
鮑余掏出手機,將鏡頭對準祝君富,“這個角度很好,白頭警探,我給你拍一張。”
今天,是鮑余和祝君富在街上巡警,車停在郊外一條江邊的岸上。
正值中午,二人剛剛吃過午飯,準備在車上休息一會兒。
外頭陽光酒進車窗,灑在祝君富的白頭發和臉上,鮑余想給祝君富拍張照。
“你還可以再明顯點嗎!”祝君富頭也沒回,將鮑余的手機一擋。
這是一款有三個攝像頭很像浴霸的手機,鮑余剛買的,想顯擺顯擺,“哎呀,沒事,你動吧,隨便怎么動,這手機是防抖的!”
真的是夠了!
祝君富下了車,來到江邊,看著面前的滔滔江水,想冷靜冷靜。